“对了,宋总。”李璀做完述职,向宋晋琛介绍免费贴心小保姆,“我把护工带过来了,手术之后,就由他来照顾您。”
宋晋琛微微一抬头,比之昨天与褚玉的相见自在了许多:“你好。”
“您就叫他——”李璀看了一眼褚玉,“叫他小陈吧,小陈他——是个哑巴,但观察人可仔细了,需要什么就叫他。”
褚玉注意到宋晋琛微微皱起了眉,他忍不住俯下身,发现对方眼底触目惊心的淤痕迹,尽管已经不算显眼,但仍昭示事故的严重。难怪昨天他才不肯回头,这样空洞失焦的目光,就算演技再好也骗不过曾经一起生活的人。
李璀还有事,把褚玉叫出去又交代了几句就走了,没法待到手术的时候。
“这是我从之前的保姆阿姨那里抄的注意事项,本来应该给护工,”他从包里翻出一张折叠的A4纸,“不过我想你应该用不上,对吧?”
“那当然了。”褚玉挑挑眉,还是接过了那张纸。
房间里,宋晋琛垂头独自坐在病床上。褚玉一进门,就看见这样一副落寞的场景。高级病房环境不错,电视空调饮水机,独卫wifi微波炉,靠窗一侧被布置成小客厅的样子,有茶几柜用来用餐或做别的事,还有一组沙发可以拼起来以供家属休息。
褚玉搬了个小沙发凳,坐在病床边。坐了一会儿,他觉得无聊了,宋晋琛既看不到他,也不关心他在干什么,对宋晋琛来说,他是个陌生人。褚玉站起来,踱了两步,弯下腰整理病床上堆拱的被子,揉开因脱棉而堆积厚重的地方,宋晋琛的双手压住了被子,他握住对方的手背,要把对方的手臂抬起来,但宋晋琛好像是迟钝地受惊了,被握住手背时,惊鸟一般挣脱。
“我有点小毛病,不喜欢和陌生人肢体接触。”半晌,宋晋琛解释道,“如非必要,请不要碰我。”
褚玉愣了一会儿,不知道该难过还是高兴。
手术室的灯亮了很久,护士推开门出去取东西,看见他,问他是不是家属。
褚玉站起来,张了张嘴,又什么也没有说。
“小手术,没事儿啊,等不了多久了,还有半个小时吧。”护士便走了。
算上麻醉,倒够往返平山一个来回,褚玉不不算坐着干等了,打车回洗车行取了几件衣服和银行卡,谷荭陪他去买了个新手机,他便交代了自己近期都得待在医院里,又骑车去平山给宋晋琛取衣服。
保安还认得他的摩托车,大门密码锁也没变,他取了几件睡衣和家居服,其余日常用品医院里一应俱全,应该是李璀备的,看来是早就做好了短期无法出院的准备。
回到医院的时候,宋晋琛已经躺在了病房里,麻醉还没过,鼻腔里塞着止血棉1。褚玉搬了个沙发凳守在床边,宋晋琛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便伸出一根指头,轻戳了一下对方没有输ye针的那只手背。
不让我碰,我偏要碰。褚玉慢慢把手塞去沉睡的人的手心里握住。反正你也不知道是我。他有点黯然神伤地想。
李璀过来时,万恶的资本主义已经可以坐起来喝粥了。
褚玉坐在一旁吸溜吸溜地喝粥,看脸,两个人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李璀叫他先出去,褚玉捧着碗就走了。
“宋总,您觉得怎么样?”李璀坐下来。
宋晋琛“嗯”了一声,以示龙体无恙,便问了几句公司的情形。他已经让李璀全权代表自己处理各项事物,但Cao心的职业病似乎一时半会儿没法戒掉。
两人谈了一会儿公事,李璀瞧他有点累了,结束话题准备离开,宋晋琛又叫住他。
“怎么了宋总?”
“……”宋晋琛沉yin了一会儿,说:“能不能叫那个……吃饭别吧唧嘴。”
“你俩有什么毛病?”李璀坐在长椅上,叹了口气。
褚玉低头微鼓着嘴,摆弄了一会儿手指,说:“他不让我喂。”
李璀闭了闭眼,有点不是太想听:“他能自己吃。”
“放屁,要不是鼻子里有纱布他能吃到鼻子里去。”
“算了,随便你吧。”反正也不是我男人。李璀站起来,扶平衣褶,“吃东西别吧唧嘴,他现在听力敏感,说听着头疼。”
“他跟我接吻的时候还吧唧嘴呢我说什么了……”褚玉小声抱怨,半晌,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了。”
因为脑震荡的缘故,宋晋琛嗜睡,休息得早。褚玉便也早早地把沙发拼成小床,蜷在靠近病床的方向看手机,把查到的注意事项记在备忘录和闹钟里。
密密麻麻的黑体字像政治提纲一样看得他打瞌睡,连上学时也没有这么认真地记这么多字过。褚玉知道他的脑子是不如褚桓聪明的,连自己的生理期也记不住,何况是这些东西。
瞌睡昏沉之际,似乎听到宋晋琛在讲话,他脑袋一舂醒过来,宋晋琛在叫他:“小陈……”
他爬起来穿上鞋跑过去时,宋晋琛已经扯掉输ye针,一条长腿跨下来。然而还没有等另一只脚也落地,身子就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