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有份不太正当的职业。
五险一金挂靠酒吧交得齐全,档次还挺高那种。
别人问起来,他就熟练掏出名片递过去,上边黑底烫银拉风写着一行,FoBar营销部经理。顺便发展下潜在客户,包玩得开心。
看着大小是个经理,还挺唬人。实际上他们部门拉个微信群,几十号人里十几号都是经理头衔,不值钱的。
行情好的时候,加上卖酒提成,月入几万不是问题,顶多陪喝酒喝得昼夜颠倒,再被客人多摸几把吃点豆腐,总之是掉不了rou。
当然,这都21世纪了,酒吧营销不能算进“不太正当”这一范畴里。
于是说回正题。
他虽然一个月提成几万,在一线城市生活也算绰绰有余了,但也不够他花,更攒不下几个钱来。
更别论近段时间店里来了新人,场上吃得开,业绩更是一路飙升,把同事手里客源揽了个遍。听说家里还挺有背景,江祁心底吐槽腹诽过几回,但还是只能眼睁睁瞧着收入直线下滑,敢怒不敢言。
江祁瞧着个子高大,健身房练出腹肌六块,蛋白粉嗑得前凸后翘,但实际上——还是怂得不行。
不管闲事,活得长久。他的座右铭一贯如此。
为了弥补亏空,房贷车贷两座大山一道压迫,他只好在当年一起进酒吧工作,关系颇好的朋友陈橙指点下,开发了副业——上门脱衣舞。
难度系数不高,时间自由,按小时收费没准还有不菲小费。
国外早就发展的如火如荼,而国内——陈橙看中商机,靠着酒吧营销搞起的人脉,此处包含但不限于微信到达上限的朋友圈人数,和攒起的首付家底,转头便自个儿创业当起了老板。
今天是江祁第一回正式工作,经过忙里偷闲的一系列简单培训,趁着酒吧轮休时间恰好。
他裹着长风衣,按照微信上边给的酒店地址,叫车抵达,门童殷勤过来邀他下车,服务妥帖。
从前台报了“朋友”姓氏,登记之后拿到门卡,电梯直达顶层——一路上他回忆着陈橙特别叮嘱的知识点:是老客户,有分寸且好相处的,这次是给过生日点的服务。总之放轻松,好好听话表现,就是别越界,不过这界限客人也是清楚的,听人的就成。
他有点紧张。尤其是看到顶层就一扇门的时候,准确来说不止一扇房门,在江祁眼前的是个总统套房,一层就这一套。
客人留言说是直接刷卡进门就好,他调整了下呼吸,也不客套敲门,直接刷卡踏进去。
是金钱的味道,但比起想象中的生日会——有点格外安静了。
江祁有点犹豫,看了眼时间,距离约定时限只剩两三分钟。
就没有他继续犹豫的时间,江祁自觉非常有职业修养。到这时候,他的脑子里对该副业只剩下几个词描述,发挥完整岗前培训的套路,然后按客户要求来就行。
“秦小姐?”
江祁试探出声,没得到回应,大概是套房房间嵌套过多,里边开趴外面都听不见,于是他穿过玄关客厅起居室,往里边走,还是安静。
直到敲开卧室房门,隐约听到水声,然后是另一个人的脚步声。
所以秦小姐并没有邀请朋友参加生日趴——或者是其他客人还没来。
江祁刚踏入卧室里边,就正好赶上浴室门打开。副业的第一位顾客正裹着身宽松浴袍,半低脑袋擦拭着披垂的shi漉长发。
他迅速进入职业模式。
裹紧的风衣解开衣扣之后,就被他随手一甩扔在地上,里边是紧身纯白短t勾勒健康蜜色皮肤,衬得肌rou线条流畅清晰,然后是同样紧身的五分运动裤,性暗示意味明显,只是还缺了点音乐。
江祁打开手机歌单,音乐节奏明快曲调充斥整间屋子,他把手机塞在裤边卡住,身形随节奏晃悠起来,当营销这几年他没少在舞池陪人蹦跶。
他往客户那边贴近去,肢体接触是第一步,那位“秦小姐”把头发擦得半干,正好抬起脑袋来,对上江祁视线。
江祁正满心投入副业,撞上目光同时这才将客人看清楚——是个长相过分漂亮的男人。
这个认知让他怔住,…没走错屋吧?
不应该。
尽管干脱衣舞这行的,和性取向关联不大,毕竟工作内容并不包括真切的性行为,员工守则上写得清楚。至于你情我愿私下达成一致之类,就不归陈橙Cao心了。
江祁虽然是个双,但在下意识认知里,他还是觉得订单上的秦姓客人应该是个女孩。
Yin差阳错,好像也没什么人纠正他这个认识偏差,再加上顾客隐私保密的原因,于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那位秦先生的神情流露出几分意外,更多是觉得新鲜,饶有兴致打量两眼,没多说什么,拎着毛巾走到落地窗旁的圈椅上落座,然后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江祁控制了下复杂的神情,顺从指示走近些去,又因为好像被对方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