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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纯ai版(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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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泪人。

    父亲似乎没啥要给我说的,叫了几声「林林」,抹了两把泪,让我把话筒给母亲。

    母亲却没有接,她转身走了出去。就那一瞬间,父亲嚎啕大哭起来,把身下的桌

    子锤得咚咚作响。身后的两个狱警赶忙采取行动,这才遏制住了该犯人的嚣张气

    焰。结果就是会见就此结束,反正时间也所剩无几。临走,父亲叮嘱我要照顾好

    母亲,别惹她生气。被押离会见室时,他还一步一回头,嘴里也不知道嘟囔着什

    么。此情此景让奶奶再也按耐不住,鬼哭狼嚎的戏码终究没能避免。

    一路沉默无语。等陈老师一走,奶奶就抱怨起来,说母亲不近人情,「和平

    再有错,那也是你丈夫」。爷爷也不知是不是支撑不住,「咚」地一声就跪到了

    地上,说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求」母亲千万要「原谅和平」。母亲和我一起

    手忙脚乱地把他老人家搀了起来,撇过脸,却不说话。许久她才叹了口气,轻轻

    吐了一句:「你们这都是干啥啊。」时值正午,烈日当头,夏末的暑气参杂着一

    丝不易觉察的微凉。我一抬头就瞥见了母亲那两汪晶莹欲滴的眼眸,瓦蓝瓦蓝的,

    没有半缕残云。

    九八年抗洪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

    有三件事:第一,长者提到胸口的裤腰带;

    第二,那头幸运的、被广大官兵精心呵护的猪;以及第三,前前后后搞了三次的

    赈灾募捐。其他年级不知道,初三学生每人至少10块,三次就是30.为此不少家

    长到学校抗议:为啥是我们给别人捐款,而不是相反?也有同村村民来找母亲。

    起初母亲只是微笑应付,找教务处协商,后来迫不得已就把问题反映到了教委。

    在各方压力下,第三次募捐宣告流产。

    记得就是募捐流产后不久,一场姗姗来迟的冰雹裹挟着夏天不甘示弱的暴戾

    突袭了这个西部小城。自行车棚塌了大半,篮球架也横七竖八地躺了一操场,遍

    布积水的校园让人想起末日降临前的索多玛城。即便门窗紧闭,还是有不少雨水

    挤了进来。我们把桌子并到一起,点起了蜡烛。一种难言的喜悦合着窗外的电闪

    雷鸣在烛光间兴奋地舞蹈。这是一种年轻式的愚蠢,一种难能可贵的孩子气,好

    在晚自习放学前丧心病狂的大雨总算放缓了一些。老师抓住机会,宣布立马放学。

    走廊里挤满了学生家长,校园里的水已经淹到了膝盖。唯一的光源就是手电

    筒,当然,还有不时划过夜空的闪电。我站在嘈杂的人群里,看着水面上来回穿

    梭的各色光晕,恍若置身于科幻电影之中。正发愣肩膀给人拍了一下,我回头,

    是母亲。她递来一把伞,示意我跟着走。

    那天母亲穿了套灰白色的棉布运动衣,脚上蹬着双白胶鞋,在灰蒙蒙的夜色

    里闪耀着清亮的光。她像条水蛇,游荡过拥挤的人流。我双手抱臂,亦步亦趋,

    浑身却直打哆嗦。到了楼梯口,母亲倒出一双胶鞋,让我换上,完了又变戏法似

    的拎出一件运动衫。我一把拽过去,穿上。母亲笑盈盈地看着我:「还以为你不

    知道冷呢。早上咋给你说的?」

    那晚我和母亲在教职工宿舍过的夜。至今我记得操场上的汪洋大海——手电

    似乎都探不到头。我们在齐膝的水中「哗哗」而行,海面上荡起魔性的波澜。我

    禁不住想象,在远处,在那隐蔽的黑暗中,是否潜伏着不知名的神秘巨兽?

    宿舍里也是黑灯瞎火。母亲拿着手电一通乱晃后,终于摸到了烛台——其实

    就是啤酒瓶上插了根蜡烛而已,火柴却怎么也划不着。我接过去,这才发现母亲

    小手冰凉,肩膀都湿了大半。毫无疑问,她是专门从家里赶来的。我鼻子一酸,

    感到一支隐秘的鼓槌在心头敲起。也许是受了潮,火柴确实不好起火,我擦了一

    根又一根,开始焦躁不安。母亲噗哧笑了出来,伸手说:「笨,还是我来吧。」

    我躲开她,闷声不响,手上却越发使劲。那一刻,我在头脑里把物理课本翻

    了个遍,却对眼前苍白的现实毫无助益。所幸老天有眼,也不知过了多久,火终

    究还是让我给点着了。当微弱的烛光亮起时,我在床沿坐下,发现自己早已大汗

    淋漓。

    母亲走过来,摸摸我的额头,柔声问:「怎么了?」我别过脸,梗着脖子,

    却吐不出一个字。那团如同烛火般微弱却又温暖实在的氤氲围绕在周围,散着淡

    淡的清香,让我禁不住要屏住呼吸。

    教职工宿舍楼新建不久,房间不大,好在配有独立卫生间。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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