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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印传奇纯ai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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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钱了?别管是不是封口

    费,给钱我总不会害了他。」

    「我不管你什么费,你给他钱就是害了他。」母亲说:「他奶奶送饭应该到

    了,我去接接。」

    陆永平似是非常生气,就这一瞬间,他突然瞪直了小眼,大嘴微张,两撇八

    字胡使他看起来像条鲶鱼。但很快,他笑了笑。

    上述情况就是这样,或者说,应该是这样。因为我咬着牙关,恍恍惚惚冷汗

    直冒,直至有脚步声响起,我才如梦方醒。原来陆永平在对着我笑,他甚至还眨

    了眨眼,油腻腻的脸膛滑稽而又狰狞。我转身翻过猪圈,快速爬上梯子,手脚都

    在发抖。我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石棉瓦是再也不能走了。我定定神,走到平

    房南侧,强忍左手的疼痛,扒住房沿,踩到后窗上,再转身,用尽全力往对面的

    花椒树上梦幻一跃。很幸运,脸在树上轻轻擦了一下,但我抱住了树干。只感到

    双臂发麻,双腿已无力,我不受控制地滑了下去。潜能这种事真的很难说,因为

    花椒树距离平房至少有三米多,即便加上高低差,就这么蹦上去,一

    般人恐怕也

    做不到,更不要说一个半大小子。

    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扑鼻一股臭味,我发现自己中招了。不知哪个傻逼在

    树下拉了泡野屎,虽然已有些时日,但一屁股坐上去,还是在裤子上留下了一坨。

    关于这泡屎的成色,至今我也能说个真真切切,如果你愿意听的话。

    走到自行车旁我才发现落了饭盒,又沿着田垄火速奔到猪场北面。拿起饭盒,

    我瞟了眼,门还掩着,也听不见什么声音。匆匆返回,站到自行车旁时,我已大

    汗淋漓,背心和运动裤都湿透了。那天我穿着湖人的紫色球衣,下身的运动裤是

    为割麦专门换的。在少年时代我太爱打扮了,哪怕去干最脏最累的活,也要穿上

    自己最好的衣裳。捡了几片树叶,用力擦了擦屁股上的褐色屎痕,可哪怕涂上唾

    沫,还是擦不干净。其时艳阳高照,鸟语花香,几只雄鹰滑过苍穹,我感受着左

    手掌心一下下有力的跳动,眼泪就夺眶而出。

    我刚喊了一声「小舅」,就有人出来了。是母亲。她戴着一顶米色凉帽,叉

    着腰站在地头。我转身推上自行车,朝母亲走去。

    母亲面无表情,凉帽下脸色苍白。她俯身捡起石头上的毛巾,撑开,擞了擞,

    然后用它擦了擦脸。不等我走近,她就转身往养猪场大门走去,边走,她边回头

    问:「你怎么来了?你奶奶呢?」碎花衬衣已经湿透,粉红色的文胸背带清晰可

    见。藏青色的西裤也是泥痕遍布,左腿裤脚似沾着更多泥泞。

    我张张嘴巴似乎想吐些什么出来,最终却什么也没有。

    陆永平在走廊下坐着。看我进来,他忙起身,满脸堆笑:「小林来了啊,你

    奶奶做啥好吃的?」我自然不理他,自顾自地扎好自行车。我发现母亲的车已经

    移到了石榴树旁。母亲拿着毛巾进了中间的卧室。门好像坏了,只能轻掩着。陆

    永平从车把上取下保温饭盒,打开闻了闻,夸张地叫道:「好香哦!开饭啦!」

    说着向厨房走去,又猛然转身:「还有啤酒啊!太周到啦!」他的大肚皮已经收

    进了衣服里。

    厨房里不知道有没有厨具,即便有大概也没法用,我冲厨房喊了句:「吃饭

    了小舅。」陆永平吃上饭了,母亲才出来:「你小舅有事先回了。」她摘了凉帽,

    马尾扎得整整齐齐,俏脸白里透红,脚上穿着一双白色旧网球鞋。从我身边经过

    时,她扇出一缕清风,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我坐在地上,勉强用手指撑着碗底,左手却不受控制地抖个不停。母亲就呆

    在厨房里,也没出来。我偷偷瞟了眼,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突然,母亲说:「你的脸怎么了?」

    是在和我说话吗?我茫然地摇了摇头。今天的卤面不知怎么搞的,让人难以

    下咽。我强忍着想多吃两口,却感到喉头一阵翻涌,大口呕吐起来。饭碗也「啪」

    的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林林你怎么了?」母亲奔了出来。我却再也抬不起头,

    青天白日的,只感觉冷得要命。陆永平好像也围了过来。模模糊糊地,母亲似乎

    抱住我哭出声来。我烧了两天三夜。整个人云里雾里,时而如坠冰窟,时而似临

    炎炉。各种人事都跑到我的梦里来,陆永平、母亲,爷爷、奶奶,邴婕、王伟超,

    甚至还有父亲——我以为自己忘了这个人。从小到大我都没害过这么大的病。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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