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姐,我已经告诉了我父亲退婚的事情,他说想找个时间和您见一面。”
“唔,”陈湫坐在餐桌边,面前的煎蛋散发出诱人的焦香。她一手拿着通讯器,一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琢磨片刻,道,“看来令尊是被你说服了?”
文仪笑笑:“我和母亲还有我哥一起说服父亲的。”
看来他们的策略还是挺有用的,陈湫心里轻松起来,也露出笑意。
坐在对面的沈藜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又一眼,在和陈湫独处的时候,他很少看到对方露出这样轻松愉悦的表情……而且认真算起来,现在他们也不算是独处,光屏里文仪的大头还亮着呢。
他有点嫉妒。
陈湫和人通话没有外放的习惯,沈藜竖着耳朵听了半晌,只知道了文仪说服了他父亲什么事,陈湫要和他见一面。
他戳戳自己的煎蛋,想问问是什么事,但左想右想都不觉得这是自己该问的,只好憋在心里,自己把自己堵得慌。
陈湫挂断通讯,扫了沈藜一眼,觉得他气鼓鼓的有点可爱,便随口问了句:“怎么了?还朝煎蛋撒气,幼不幼稚?”
沈藜戳着煎蛋的手停住,飞快看了陈湫一眼又错开,问道:“你晚上要回来吃饭吗?”
陈湫想刚才都听见约了饭点见面了,这不明知故问吗。不过她有心看看沈藜想做什么,便活像刚才那通通讯没有发生在沈藜面前一样,一副平淡样子道:“我和文堰先生约了晚餐,你不用等我了。”
这次沈藜不像之前那样点点头说好了,他说:“没关系,我等着你。”
陈湫一愣,皱起眉:“我已经和人定好了时间,没道理前脚定了后脚就改的。”
沈藜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你不用改计划,只是我想等你回来再吃。”
“但我那时候已经吃过了。”陈湫说。
沈藜说:“没关系,只要吃饭的时候家里不是我一个人就好了。”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你不用管我,多晚我都会等着的。”
陈湫有点诧异,这样的理由实在奇怪,莫非屋子里多个人还能让饭菜更好吃不成?
她急着出门,一时搞不明白对方的脑回路,不过左右也不碍着自己什么事,便潦草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沈藜这才笑起来,像往常那样说:“那好,路上注意安全。”
文仪的父亲文堰也是向导,那是个身材高大、气质儒雅的中年人。但盘在旁边的太攀蛇精神体看上去阴冷而凶悍,和他的气质完全相反。
陈湫的雪豹在看到那条蛇的瞬间就警觉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
文堰见状才像刚反应过来似的摸了摸太攀蛇的头,将它安抚下来,笑容可掬道:“陈小姐,你好。”
陈湫装作没看出他小小的示威,伸手与他一握:“文叔客气了,您叫我小湫就好。”
文堰脸色忽然变了变。
作为一个长期处在高位的向导,他早已习惯了时刻释放一部分细小的精神丝线游离在附近,为自己带来更多的信息,也可以在别人不知不觉中微微探知一点对方的情况。
但刚才他在向陈湫渗透的时候,似乎撞上了一堵高耸入云的墙,密不透风地将所有试探阻隔在外。
他看了陈湫一眼,以为是这个哨兵刻意而为之。
但陈湫表情分毫未变,笑眯眯地看着他,像是根本不知道刚才差点遭到入侵一样。
“文叔,请坐。”陈湫倒了杯茶放到他面前。
文堰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收起了轻视的心思。
他接过茶喝了一口,和陈湫寒暄两句便进入正题。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锐利地盯着陈湫:“小湫,你想与文仪退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他告诉我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考虑,事先已经与你商量过,但我还是想亲自听听你的想法。”
文仪应该已经将自己的想法说得八九不离十,陈湫看了男人一眼,知道他大概不想放弃自己这个到手的盟友。
但她深知多说多错,如果被抓到漏洞或者弱点被反驳,到时候就被动了,便简短道:“我与文仪的订婚本就是我父亲擅自决定,并未经过我的同意。而且在我回来前我与文仪从未见过面,只算是陌生人。况且即便结婚,我久在边境,留文仪独自住在首都星也不好。”
文堰听完后微微皱眉:“感情可以慢慢来,至于你常年不再首都星……让文仪与你一起去也没关系。”
陈湫摇摇头:“文叔,你应该知道我是在黑区,那里即便是要塞后方受保护的地带也常年有星盗暴徒,更不用说边境的环境比首都星恶劣许多,您舍得他去受这威胁和折磨吗?”
文堰到底还是疼自己儿子的,他闻言沉默下来,思索片刻,道:“那你想不想换个军区?你知道,即便不用我帮助,陈家主的身份也足够你进行军区的调动。”
陈湫当然知道,约克里·格林希尔就是通过家族协调,才调动所属军区来到黑区的。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