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裴文彬打了宁嘉一拳,打开了白星渊的心房,206寝室的氛围平静且僵硬了好一段时间,白星渊也因此和裴文彬过了一阵极为甜蜜安宁的日子——他让裴文彬朝东边跑,裴文彬决不会往水底跳;叫裴文彬买花,就决不会摘草。
眨眼到了运动会前夕,除了参赛的运动员们忙碌紧张,负责幕后统筹的学生组织们也像上战场一般,时时要守好自己的岗位。白星渊身为学生会的干事,运动会期间必须每天凌晨五点起床,五点半到赛场布置工作。若是只有他一个人受点累倒还能忍,裴文彬在性事上十分尊重他,从不随时随地的发情,野兽似的不分时间、场合求欢。互相表白心迹后,周末的夜晚,裴文彬做完兼职,白星渊便会去市区接他下班,两人在外边吃饭约会,逛街看电影,最后开间大床房耳鬓厮磨,翻云覆雨。白星渊做好了一切准备,迎接他的雨露,自然就不会再有被凌辱的浑身酸痛、寝食难安的时候。凌晨早起不过是早些睡就能坚持的事儿。
可偏偏还有令他讨厌的贺弘逸同在学生会里,醒来第一眼,便看见他可恶的脸笑眯眯冲他道早安。白星渊为着其他室友的睡眠着想,只能无声地甩脸色给他看,拿他没有实质的办法。
起得太早,学校食堂和侧面的商业街都没有开门营业,不得不饿一阵子才有早饭吃。好在七点钟以后,太阳东升,照亮了灰蒙蒙的云,随着天色渐明,各个摊位开始有了人气,开始做生意。运动员柳天这个时候也起了,一定会在二楼食堂,卖馄饨的窗口,吃一碗热腾腾的馄饨面。
白星渊为了避开贺弘逸,即使不习惯在早上吃面食,也还是厚着脸皮黏住柳天不放,非要跟他面对面的坐同一张两人位桌子。
贺弘逸对此却又很沉得住气,若无其事的和部门里的干事在同一片用餐区吃饭,一群男男女女们有说有笑,丝毫不见一丝打翻了醋瓶的酸臭脸色。
柳天反而一改往日的高冷,直勾勾地看了两个早上白星渊吃馄饨面的模样,第三天终于忍不住盯着他圆鼓鼓的腮帮子发笑道:“干嘛吃这么急?没人跟你抢。”
白星渊仿佛一只过冬囤粮食的小仓鼠,嘴巴里塞满了食物,正鼓着脸颊咀嚼,手上还夹了一只薄皮馄饨放在汤匙上,再夹几根面盘在馄饨上,然后在上面夹点小菜,满满一匙又往嘴里送。直吃的热汗淋漓,鼻尖、脸颊上红扑扑的,好似抹了胭脂,在白玉无瑕的皮肤上揉开桃花般的粉嫩。
他听见柳天主动跟他搭话,把几乎埋进碗里的脸抬起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迟钝又含糊的说:“我习惯这样吃。”少顷,白星渊把碗里的东西全吃光,舀了一口清汤润润喉咙,才羞赧地朝柳天露出一个尴尬笑容,详细解释道:“我小时候吃饭吃得特别慢,尤其是在班上一块儿吃的时候,经常吃到老师要收碗,我还捧着大半碗饭,一样菜一样菜拿筷子挑着吃,然后我就挨批评了,费了很大的劲纠正过来。”
柳天抿着唇轻笑一声,可想而知,白星渊为了不再挨批评,强迫自己改变习惯,一不小心就矫枉过正,才成了一只怪异可爱的小仓鼠。他是从小就养宠物的人,读大学一个人在外面,不方便照顾,所以独自住在冷冷清清的酒店式公寓里;此刻看见白星渊这样一面,实在没什么抵抗力,情不自禁地拿纸巾给白星渊擦掉嘴角油渍,喃喃道:“胆子也和仓鼠一样小,居然会怕老师批评。”
白星渊蓦地脸红,好像柳天的手是一把火,烧到了纸巾上,再从纸巾烧到了自己脸上,不然怎么会发烫?白星渊在柳天手下一动都不敢动,等他擦完,耳朵都红透了,目光漫无目的地到处乱瞟,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蚊子似的声音:“谢谢……我请你喝饮料吧。”
柳天帅气地挑了挑浓眉,不置可否。
白星渊立马逃也似的离开座位,去一楼的小卖部买饮料,从贺弘逸桌边路过的时候,恰好与他对视了一眼,后背莫名发冷,以至于再碰到也来食堂吃饭的魏宇轩,竟然客气地同他打了一声招呼,莞尔一笑道:“早啊,‘喂喂’!”
魏宇轩正准备掏饭卡出来刷的手,宛如触电一般猛地颤了颤,差点把饭卡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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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渊所在的学生会部门是宣传部,他原想改改自己的内向性格,计划大学里一定要多多参加社交活动,去面试学生会是他迈出的第一步——如果让他提前知道,参加一次聚餐就会发生那样的事,他打死都不会再走这一步棋的。
好在分给他的活是坐在播音室里播报各院系各班级写给自己赛场同学的加油稿,环境舒适的播音室里只有他和一个关系平平的女同学,虽然无聊了些,但不用在Cao场上风吹日晒,更不用和贺弘逸大眼瞪小眼,简直不能更舒心。
他们俩播报的稿件都是根据现在进行的比赛项目和成绩,观众们临时现写的,每隔二十分钟便会有人进来送新的投稿。又为了避免大家互相百度抄袭,广播里出现播报两次相同内容的丢人差错,白星渊和那位女同学还得过目一遍,刷掉重复的投稿。
临近中午,宣传部的其他干事送来上午最后一批投稿,是某个班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