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景睿在星期日的中午就离开了家,坐第一班校车逃命似的回了学校。
他上的是市里师资力量和考试成果都数一数二的重点市一高,这年头各个学校之间竞争激烈,高考成绩向来是高中在竞争中最重要的指标和招揽生源的招牌,不容有失,所以一高一向都是从高二结束的暑假开始就把应届的考生都圈到市郊的分校,进行准军事化的学习生活管理。每周六中午十二点放学后让学生回家,周日晚上六点钟之前全部返回学校开始上晚自习,大多数学生都是踩着最后的时限由爹妈开车送到校门口,但是选择到主校区统一乘坐学校班车回去的也不少。
坐在晃晃悠悠的班车上,柯景睿显得有些魂不守舍,踹在上衣口袋里面的手紧紧握着手机,掌心里全是汗水。他今天从家里出来得比往常要早上三个小时,着实是有些反常,陆行舟多少有些奇怪,但是被柯景睿用“做试卷的时候遇到一些问题想提前回去请教老师”给打发了。
虽然不知道这一向沉稳淡定的孩子到底是碰上了什么样的问题,以至于竟然心急火燎地要提前几个小时返校,但是既然涉及到了高考相关的事情,陆行舟也没有任何立场阻拦,看着小孩儿干净利落地将一周的换洗衣物都归置装箱,临走时又从钱夹里掏出几百块钱放在柯景睿的口袋里,让他在食堂里挑最喜欢的东西吃,缺什么就在分校校园内的小超市里买,千万别亏了自己,这才把人送出了门。
陆行舟这个周日不用加班,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快要十点钟了,可即便如此,在送柯景睿出门的时候,Jing神还是显得不太饱满。若放在从前,准确来说哪怕放在一天之前,柯景睿也只会觉得小叔叔这是因为工作太忙,应酬太累,可是现在,看着陆行舟的眼角和嘴唇,还有被长袖柔软的家居服覆盖住的驱赶和四肢,柯景睿却满脑子都是昨天晚上偷窥到的画面。
放荡和矜持,狂野和压抑,坦荡与羞涩……在“性”这个对于柯景睿来说还有些遥远神秘的领域里,陆行舟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展现了一系列有些矛盾的特质,同时顺带着将小处男的世界观冲击得稀碎。于是柯景睿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陆行舟的身边,他知道自己的自制力即将耗尽,也知道一旦自己表露了心迹,哪怕这是稍微露出一点痕迹,那么迎来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结果,在真正深思熟虑并得到一个切实可行的计划之前,他需要冷静一下。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学习生活过得平平无奇,考试重点早已刻在脑子里,解题思路和具体运算过程几乎成了机械式的条件反射,各个科目每天加起来几十张卷子,有的人胡描乱写,有的人全面撒网,有的人挑选着Jing耕细作,破罐子破摔的暂且不提,大多数对于自己抱有期待的却都是为了保证手感不要生疏。
最后这一个月,学校对于应届考生的监管其实也放松了很多,越来越多的学生递交了申请开始走读,每天下了晚自习之后,学校外的行车道两端停满了来接学生的车辆,从几万的到几十万的,看着跟车展似的。柯景睿住的那个四人寝现在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他,另一位是个叫汪海洋的男生,据说这名字是请人算过的,也不知道这小子八字到底有多么缺水。
汪海洋他爹也有点来头,是市税务局的一个副局长,绝对的肥缺,家里老头老太太疼孙子,早早就吵着要让孙子走读晚上回来住。可是爹妈发现自家这个混不吝的儿子居然能被同班同寝的柯景睿收拾得服服帖帖,甚至跟着学好知道读书做题背单词了,激动地简直恨不得把柯景睿当成菩萨给拜了。于是不光耳提面命让汪海洋和柯景睿搞好关系,更是和家里老头老太太拍板,只要柯景睿还住校一天,就绝不能让儿子走读!
对于爹妈的决定,汪海洋其实也没那么反感,他确实有点浑,但是不傻,哪怕对于题海战术心生抵触,但也知道这是在给自己攒一个未来,对于同寝的这个“别人家孩子”类型的模板标杆,汪海洋也是服气的,除了对方那实在让人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的成绩之外,其实还有点别的原因。
每次想到这里,牛高马大的汪海洋都忍不住要摸一摸自己腰眼——这瘦巴巴的小子看着好脾气,其实下手真够黑的,事后还找不到证据,以后绝对是个狠角色!
这几天天气热,再加上高考越来越临近,心大如汪海洋也多少有些紧张,有时候晚上也会睡不踏实,早上醒的还特别早。这天早上张海洋迷迷糊糊之间听见对面床上的动静有点不太对,眯缝着眼睛朝对面一看,只见柯景睿额头微汗脸色chao红,下半身的位置,薄薄的夏凉被硬生生给撑起了一个鼓包。
我cao,小睿子这绝对是在做春梦啊!
高中男生青春期还没过,个个都有一身过剩的荷尔蒙无处发泄,哥们之间表现情谊的方式除了两肋插刀,大概还有掌握对方黑料。奈何柯景睿这货太冷静太佛系,同寝室的另外三个人守了一整年,连见到这货发脾气的机会都没有,渐渐的也就放弃了,哪想到现在这个大馅饼竟然啪嚓一声吊在汪海洋面前了。
“手机,老子的手机呢?这么珍贵的镜头必须给拍下来啊……”汪海洋激动得最后一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