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寝殿中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而在床帏之内,神智昏沉的花正骁其实只能听见自己和顾采真的呼吸。能听见,并不代表能听清,因为他自己的心跳得又快又乱,呼吸也一样,在血液中扩散的酥麻令他无法冷静下来,能感知到顾采真的呼吸,大概只是出于对危险的感知本能。毕竟,她就近在迟尺,压着他的腰身和腿,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他身上,几乎要将他被快感冲刷麻木的躯体烧出一个洞来。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无法习惯她这样恣意的眼神——仿佛他是一个可以被随意把玩的人偶,亦或者是一件只能被用于在床榻上取悦她的玩意——她的姿态是那样的居高临下和理所当然。
裹在身上的衾被掀开后,他的一身虚汗很快凉了,肌肤陡然而至的冷意带来新一波的刺激,被拨弄男根的瞬间,他浑身颤了颤,勉力抬眸,从淋了雨的鸦羽一般的睫毛下朝她看去。顾采真勾了勾唇,却又放开了手,没有继续碰他的性器。湿漉漉的眼睫令他的视线带着一份模糊,他几乎是凭感觉看清,她的目光中有审视又有得意,当然,那一如既往的恶劣也如影随形,在这双看不出魔气却又确确实实属于恶魔才有的秋水剪眸中,还带着某些一闪而过、绝对不可能出自善意的算计。
她还想怎样?
心底涌起的一丝戒备如同水上的浮木,被情欲的余波打得一头翘出水面,一头又浸到水中,晃晃悠悠,虚虚幻幻。花正骁能做到保留一分清明都是勉强,这时她若再想有什么不善的动作,他别说反抗,根本连骂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像这么多年来,对上顾采真他就总是束手无策,那个绳结的秘密,仿佛是他难得一次找到的关于顾采真的弱点。但他不知道要怎样利用它,而且事关师傅,他就更不可能轻易开口了。
师傅……现在怎么样?顾采真也像折磨他一样,用种种可怕的手段去折磨师傅了吗?师傅那么高洁无尘的人,要如何忍受?
花正骁的思绪有些飘散,他努力集中注意力于眼前自己绝对算不上好的境况上,暗暗自我提醒,顾采真接下来肯定还存着什么恶意。但他没有说话,也没法反抗,除了一如既往地任她为所欲为,他好像根本做不了什么。但他知道,外面站着的那个男人没有离开。并且,顾采真如今掰开他的双腿,往他身下那个隐秘之处重新插入的这根玉势,正是由对方经手过的。
这个认知令他如鲠在喉浑身难受,那种原本只是被顾采真一人欺辱的难堪一直被他掩耳盗铃地隐藏着,如今就好像一下子被摊到了另一个人面前。心高气傲的开阳君即便落在女魔尊手里这么多年,从最开始的震惊难忍,到如今为了侄子和师傅,也能弯下身段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他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变化的。这种变化无关风骨傲气,只是人在苦难中寻求希望时,在自身难保却还努力想要去保护旁人时,必然会做出的选择。可即便学会了些许的退让和妥协,花正骁也只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己会被顾采真羞辱玩弄得更厉害些。他从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狼狈又无法遮掩,只能任由顾采真带来的另一个男人冷眼旁观的一天。
不,对方不光在一旁看着,而是在顾采真的授意下,也参与进来了。
顾采真总说花正骁一身的公子脾气,难伺候得厉害,可其实他虽然厌恶魔宫中的侍者,但这是因为双方的正魔立场和行事底线不同,倒也不会动辄迁怒旁人。而此刻,他却确确实实地对这个戴着面具穿着他衣服的男子感到了深深的厌恶。虽然从根本上来讲,他和这人如今的身份处境相差无几。可他忍不住地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不知羞耻甘愿地雌伏于顾采真身下,才会听话地穿着另一个男人的衣服去取悦她,才会这么……自甘堕落。
他一刻也不想这人继续存在,但顾采真明显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他再开口叫对方滚,只要她没开口,那人定然也不会有所动作,只会是他一人被耍得好似跳梁小丑一般。想明白这层,花正骁咬牙没再出声,只是内心对这两人的厌恨更添一簇烈火。
可他的身体还处于高潮后的余震里,一时极度酸软,连紧绷都做不到。肿起的穴肉带着不正常的热烫,被裹了一层药膏的冰凉长物缓慢地捅开,即便顾采真没用多少力气,但肠肉原本紧绞的重重阻力加上内壁酸肿的微微弹性,都令这根玉石制成的“药杵”进得不可能多快。药膏与穴中的水液融合在一起,又要剖开穴肉往前顶,顿时“滋滋”声轻微又不绝于耳。花正骁一想到外面那人也将这动静尽收于耳,登时有种恨不能原地自裁的羞愤。但他被折腾得没了一点气力,连合拢双腿这样简单的反抗都做不到。身体被玉势再度插入令他难免又紧张,前车之鉴刚刚发生,顾采真说不定又想做什么恶劣的事,他疲于应对,也没法再应付,可完全放松又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情绪上的紧张和身体上的无力充满了无解的矛盾,他的喉结轻轻滑动了几下,口中发苦,喉头腥甜,唯一能做的却只是尽全力放稳呼吸。
穴里先前就已经上了一层药,轮到这第二回时,药效渐渐开始起作用了。随着玉势一点一点地朝里推进,后穴中冰冷刺痛的不适与肿胀酸涩的疼麻,不知是相互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