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金色黎明大剧院,一号厅。
灯光缓缓熄灭,宽大的荧幕上亮起了光线,那是一片苍茫的大地,处处战火,尸横遍野,镜头鸟瞰而过,缓缓落在了一具侧卧在地的幼小尸体上。
镜头稍稍拉远,原来最初引领着视线的是一只乌鸦,它落在这具尸体上,看着那幼小尸体剔透的双眼,嘎嘎叫了两声,鸟喙向着那漂亮的眼珠啄去。
可尸体在这一刻突然动了,他一把抓住了那只乌鸦,将乌鸦压在地上。他太虚弱了,连扭断乌鸦脖子的力气都没有,但他旁边还藏着石块,他举起石头狠狠砸在乌鸦的身上。
那双脏污又稚嫩的手撕扯着手里的乌鸦,甚至没考虑过处理一下,便生生吞食着乌鸦的血rou。鲜血沾满了他的脸颊,那双麻木的双眼闪烁着渴求生命的光芒。这时一队打扫战场的战士路过,发现了他,为首的战士用剑挑起了他的下巴,露出了笑容。
镜头开始掠过,似乎又是一只乌鸦的视角,从高空掠过被锁链串联的长长难民队伍,掠过远方的城市,掠过了闹市中的长长车队,掠过了车队中挤在一群孩子里表情冷漠的主角。
那个猎杀乌鸦也要活下去的孩子,随着这只队伍进入了一家看起来富庶的庭院,院子里穿着漂亮衣服的雄虫正在招揽客人,不难看出这是一家ji院。
院子的老板是个穿着漂亮的雄虫,身边还跟着两个高大的雌虫奴隶,他面对着被带进来的孩子们,笑着从身边的碟子里拿起一块面饼,在手里掂了掂:“谁能给我一个笑容,我就给他这块面饼。”
早已被战乱和饥荒折磨得失去活力的小孩子们没有谁响应他,唯独那个孩子,挣扎着站起身来,走到了雄虫的面前,他的脸上还隐隐能看到混合着鲜血的脏污,但他微微弯曲嘴角,给了雄虫一个甜美的笑容。
雄虫惊喜又惊叹地看着眼前的孩子,那在残破身躯中绽放的笑容,那在绝望麻木之后渴望生存的笑容,有种触动心灵的美,“好孩子,从今天起,你就叫克里奥佩拉。”他将手中的面饼放在了孩子的手里,孩子一把塞进嘴里,眼中再也没有了刚刚那打动心灵的美丽笑容,只有一片冰冷漠然,和想要活下去的熊熊火焰。
画面再次变化,当初那个战场上苟活的孩子,长大了。
这是一段奇妙的画面,克里奥佩拉的面容始终位于画面的正中,但背景却在不断变幻,从庭院,到墙壁,到各种颜色的床铺,他的面容周围,也不时出现亲吻他的嘴唇,或是让他下巴枕着的肩膀,或是抚摸他面容的双手。
而克里奥佩拉始终都冷漠地注视着屏幕之外,并且渐渐从孩童变化为成年。直到画面再度变化,他才露出了一抹未达眼底的笑容,走在向上的台阶上。
他有着一头黑色利落的短发,和庭院里留着浓密长发的其他雄虫格格不入,身上穿着黑色的吊肩长裙,瘦削的肩膀吊着窄窄的肩带,黑色的衣料紧贴着他修长的身体,落在地上,顺着他向上迈步,裙摆如同流水般逆流而上。他快步走到台阶上,脸上带着轻巧的笑容,可是一到房间门口,却又陡然换上了不满的表情,轻轻推开了门。
门里的雌虫见到他出现,立刻站了起来,兴冲冲地走到他面前,递上了一个长盒。可克里奥佩拉看也没看,直接扔在一边,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而长盒落下的地方,已经凌乱散落着许多珠宝首饰。
“怎么了?我的灵魂,我的爱。”雌虫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暧昧地轻柔着,却被克里奥佩拉毫不留情地拍开。
雌虫赶紧将那个长盒打开,露出里面长长的金项链,举到了克里奥佩拉面前:“看,漂不漂亮。”
克里奥佩拉这才淡淡看了一眼,端坐在梳妆镜前。雌虫赶紧将金项链戴在他漂亮的脖颈上,手指顺便贴着他的脖颈轻轻抚摸,凑到梳妆镜前暧昧说道:“你可真美,黄金都在你面前黯然失色。”
本来不假辞色十分冷淡的克里奥佩拉乌黑的双眸里顿时溢出一丝哀怨,手指轻轻扣在了雌虫的手背上:“战争结束了这么久,你也不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必须等到封赏结束之后才过来,现在,我已经是千夫长了。”雌虫连忙坐到克里奥佩拉的身边,就要亲他的嘴唇。
可克里奥佩拉的泪珠说掉就掉,黯然垂泪的他楚楚可怜,雌虫顿时手足无措,轻轻托住了他的泪珠:“你怎么哭了。”
“我等了你好久。”克里奥佩拉一边流泪一边轻颤着嘴角微笑,“我没有见过别的客人,主人怪我不能给他赚钱……”他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只是抿紧嘴唇,笑容越发悲伤。千夫长心疼无比,紧紧搂住了他。
“我一直在等着你。”克里奥佩拉搂着他,轻声哭诉,手指搭在千夫长裸露的健壮肩膀上。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是我熬过战争的勇气,你是我躲开地狱的幸运。”千夫长激动无比,“我很快就能带你离开了,我,坦尼奥发誓,一定带你过上更好的生活。”
他推开了克里奥佩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