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教主,并不像常人想象中那样威风凛凛,权势滔天,更多时候是要一个人面对诸多教务,万事都要细思多虑。
当然有权势,当然有享乐,但于君离渊来说,这些本就不是他所求的。
他不知道自己真正所求的是什么。
他的父亲本就是教主,后来他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伯父所篡,父母死于血海,索性他早已被送离千盛渊,那时胞妹也不在教中,两人双双躲过一劫。于是多年来,他一直的目的就只有这一个——为父母报仇。
他着实是有天赋,在师父的教导之下练就盖世武艺,天生具有领袖之魄力,遇事极致冷静而善决断,虽狠下了一番功夫,甚为艰辛,但复仇之路可称得上顺利。
复仇之后,他再不知世上有何可求,包括性与爱。
性,他从来不缺,也就无甚珍贵,而爱,他不知为何物,甚至怀疑种种话本之上的感情故事是否从来就是意yIn编纂。看到妹妹与木阁主感情甚好,他觉得欣慰,却也没有其他感觉。
他曾问过妹妹,何为爱一个人。妹妹回答他,就是一天不见就非常想念啊,想要见到他,想要接触他,想看他笑,想让他开心……
而此刻,他正想见到屿宁——非关情欲,只是想见。
而正是这份“想见”,后知后觉的引发了情欲……
他想起屿宁进来越来越柔韧得趣的身体,想起他看着自己时纯粹而带着爱慕的眼神,想起他的羞涩,他的哭泣,他皮肤的触感……
深吸了一口气,君离渊揉了揉紧皱的眉头,从教务中抬起头来,看了看渐晚的天色,放下了笔。
“冯伯,”他吩咐道:“叫屿宁过来。”
冯伯有些惊诧,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教主的神色——依然是不动如山。心中暗叹,领命而去。
屿宁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冯伯在外通报时,君离渊恰好起身点灯。
“进来。”他说道。
屿宁推开门的时候,灯刚好亮起。君离渊点了灯,在门侧抬眼看他,只是不经意的,甚至带着些漠然的一瞥,却让屿宁的心砰砰直跳起来。
这一瞥,恰如四年前那不经意的一瞥——屿宁一时间有点恍惚,觉得他的心从四年前的那个夜晚激烈的跳动至今,就没有平稳过。
砰砰,砰砰,砰砰,心脏不停的跳动着,屿宁着迷的看着君离渊英俊的脸,看着他放下手中还拿着的书本,缓缓踱到自己面前。
君离渊用手挑起屿宁的下巴,仔细的端详这张Jing致出尘的面庞:他的两颊布满可疑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但依然勇敢的看着自己,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眼中的感情,就如当年妹妹看木阁主的眼神……
是爱慕吗……?
也不是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甚至可以说是很多,但是他从来都是无视的,不像对屿宁,每次看到屿宁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就想要好好宠他,希望这样的眼神持续的久一些。
君离渊吻上屿宁柔嫩的嘴唇,伸手揽住他柔韧的腰身。屿宁有些讶异又有些无措,被动的承受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渐渐沉迷其中……只觉得浑身火热,天旋地转,理智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君离渊早已关上了书房的门,抱着自己坐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
屿宁在君离渊的怀中微微喘息,眼角都是难耐的红晕。
“近几日一切可都好?”
君离渊这一问,屿宁心中惊讶,愣了愣才点点头。
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吗?屿宁心中暖暖的,忍不住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
君离渊看到他的笑容,心情大好,面上却是分毫不显,只是说:“好的话,就要说出来。”
要……要说话吗?屿宁一下子紧张起来,攥紧了君离渊的衣襟,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君离渊的神情,看到他眼中的坚持,怯怯的低下头去。
“我说过,要教你说话的。”君离渊说,“之前不是也会说的吗?”
屿宁转过头去看书桌,那上面放着纸和笔。君离渊想到他会写字,于是铺开一张干净的纸,将毛笔蘸好墨水交给屿宁。
“需是情急。”
屿宁在纸上写出这四个字来。
需是……情急?他想到金阁主之前告诉自己,他去想云楼为自己挑人的时候,这个孩子在门后听到,冒冒失失的冲出来,说了句:“我去……可以吗?”金阁主说,那声音听起来确实十分笨拙,但不是不能说的。
我、去、可、以、吗?
竟然有多达五个字,还不是被自己最先听到的,君离渊心中不爽,愈发想要听到更多。
那时,他能说出来,竟是情急之下吗?到自己身边来,就这么重要吗?
想到这里,君离渊心中颇为愉悦,不过此事他并不打算说与屿宁。
“需是……情急。”君离渊口中喃喃念道,“什么算是情急?”
“是在床事要紧处,你说出的那个‘不’字吗……?”
屿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