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佑徒劳地一遍遍给樊季打电话,最后暴躁地扔下电话娴熟地拔掉自己手背上的针,从床上跳起来。
“左佑!”徐军立严厉地呵斥他:“你再混一试试!”
左佑表情凝重严肃,跟他徐叔也不客气:“你们是不是把樊季怎么样了?”
徐军立一愣,气坏了:“你多大了?啊?就一个电话没打通你就要翻天了?我们要弄他用等到现在?”
左佑好像被抽干了似的栽到沙发上小声儿说;“徐叔叔,对不起,我也是着急。”
徐军立一看他这样心就软乎,摸了摸他脑门劝:“小佑啊,先把身体养好,这会儿没接电话也许是休息了。”
左佑敷衍地点点头,歪在沙发上不动。
“小佑啊,你让那个孩子亲眼看见你发烧被带医院去,还支使你徐叔亲自给他送到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徐军立叹着气:“傻小子,情情爱爱的,有过就算了,一辈子不可能只守着一个人,尤其你这样的条件身份。”
左佑看了他一眼说:“您对我二爸的心思不一直都没变?”
徐军立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这些他眼里的孩子们其实早就长大了,什么都是瞒不住的,他索性也不掩饰地说:“替你二爸想想吧,他也这么大岁数了,俩儿子为了一个外人闹得水火不容的,他对你多好你不知道啊?上辈子欠了你们父子的。”
突然,左佑拉住了徐军立的衣角,桃花眼里装满各种情绪:“徐叔,你对我真好......”他的老子霸占了秦佑兴整颗的心,他徐叔叔还是对他跟亲儿子一样的好,一好就是32年。
徐军立拍拍他肩膀:“老秦对你更好,行了,好好休息,孟国忠问了你好几次了。”
等徐军立走了,左佑的眼神就犀利起来,他徐叔叔没完全跟他说实话、他太了解这老狐狸了,他的小樊樊电话打不通......
左佑被自己的一个想法吓了一跳,那就是那一瞬间他在想:如果樊季再一次这么走出他的生命,他也不想活了。
咚咚咚
随着敲门声,门又开了,进来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笔挺的军装外包裹着雪白的大褂,斯文儒雅的一张脸上架着眼镜,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一派让人信赖安心的医者风范。
左佑却大仰八叉地没看见似的,脑子里都是他的小樊樊这样那样了,可是进了337的小红楼,想出去的话没条子不行,就是走出这个楼,也出不去这个医院。
彭康年才40岁却已经是337的副院长了,他看了看左佑又看了看滴滴答答流在地上的药水,啧了一声扶了一下眼镜就开始逼逼:“你知不知道这药浪费可耻,多少贫困地区的孩子想用都用不上,你这种私自拔点滴的行为会让小红楼的护理人员被考核的,哎......左教授,您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基层医护人员的工作感受和前途?我请您换位思考一下,您小心翼翼给人吊好瓶子,结果......”
左佑Cao了一声乖乖地躺会床上伸出手打断他:“你能别逼逼了吗?你手里拿的是我要的结果吗?”
彭康年已经按了铃把护士叫进来,他亲自给左佑消毒扎针,和他冗长的废话完全不同,动作干巴利落脆,他看了看左佑期待的眼神说:“不是。”
小红楼一层,秦冲也正一遍一遍播着电话,他脸色很苍白,原本就不怎么样的怂身体一顿大酒就胃出血了。
睁开眼习惯性地看手,撇开一大堆别人的消息和电话,他就看见樊季给他打电话了,竟然还不止一个,本能的,秦冲并没多高兴,他担心他的宝贝是有要紧事找他。
门毫无征兆地猛地开了,展立翔搂着展立俏一脸幸灾乐祸地登堂入室。
秦冲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放下说:“俏俏,你怎么过来了,前三个月要老实一点儿。”
展立俏有那么一点儿的尴尬,床上躺着这个劝她好好养胎的男人毕竟是她喜欢了十几年的人,怀着别人的孩子站在他跟前儿,心态非常微妙,即便她心里已经满满都是徐东仰。
展立俏当了好多年的女强人,替秦冲管公司、给展立翔养儿子,这会儿在她最终的两个男人跟前儿才流露出小女人的柔弱和绝对信赖,她点点头,然后还埋怨秦冲:“秦哥哥,你还喝这么多酒,难受不难受?”
展立翔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妹妹坐下,也不顾着秦冲还输ye呢,一屁股坐在床头柜上抬起秦冲的脸打量了一番取笑他:“你看你这怂样儿,几瓶酒就这逼样儿了。”
秦冲不说话,一把扯开展立翔运动外套的拉锁,里边儿果然是同款病号背心,他淡淡地说:“你是住小白楼吧?”
展立翔Cao了一声从床头柜上跳下来,走到展立俏跟前儿说:“俏俏,老徐这就到,这傻逼你也看见了,还没死呢,快回家去。”
展立俏了然,她哼了一声说:“你们俩有话从来不当着我说。”
这时候徐东仰已经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了,他脸色也并不好,只是跟这俩喝住院的一比有优越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