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季反而淡定了,他继续轻声细气地安抚赵云岭:“赵哥、赵云岭,我真的没事儿,他不能把我怎么样,等我到了......”
“我Cao!你他妈疯了吧!”左佑已经把车停在应急车道,趁樊季没注意抢过他手机直接扔车里不知道哪儿了。
“樊樊,左哥哥只想好好跟你说会儿话,你为什么要这样?”左佑已经在驾驶座坐好,头靠在靠背儿上点起了烟,同样是nai香气,却让樊季觉得讽刺。
很久以前,他曾经打爆了左佑的号码那人都不接,想放弃却忍不住继续去按通话,那种卑微的、甚至是犯贱的行为,不但不能抓牢自己喜欢的人,反而让他更有恃无恐。
现在这种跟受了委屈一样、还抽着他樊季信息素味儿的烟的姿态,何苦来呢?
“我没不听,我一直等你说,你自己不说。”樊季刚才还因为被抢了手机本能地恼火,这会儿好多了。
左佑没说话,只是抽着烟。11点多的东五环依然堵得严重,不少车绕过他时候都按着喇叭表示不满,他踩了油门冲出去,一路往西。
阜石路边儿长安山麓,樊季本能地抵触,他沉了脸说:“换个地儿,我恶心这儿。”他一步都不想迈进这个他们所谓同居过的房子。曾经为这个小联排欣喜又心疼钱,怕左佑花费太高,后来才知道这种小房产对左少爷来说还不如送给周晚几件纯手工的乐器来的贵。
左佑就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把车停好,看着跟前儿这座砖混的小楼儿,十年过去了看起来还不怎么旧,怎么可能会恶心呢?
那会儿樊季肚子里孩子终于没了,人还在医院的时候秦冲就过去把人接走了,他心里也他妈难受得不行,又从秦冲那儿抢不过来人,天天跟上官羿一起鬼混。
左佑花,对于Cao各式各样的美人儿乐此不疲,可在他鸡巴最闲、心里最乱的时候反而觉得没劲了,他逃避到每天除了想樊季别的都他妈干不下去了的时候才知道秦冲和韩啸这俩合起伙儿来算计他的傻逼打起来了,闹得挺大,听说还伤了人。他兴冲冲地去337的小红楼找樊季的时候才知道人已经出院了,总后的云参谋接走的。
左佑当时不知道周晚那个小婊子在他身上扭的时候樊季眼睁睁地看着、不知道秦冲失控地差点儿割了樊季腺体、更不知道他满心以为自己特别喜欢的这个小少年带着怎么样的身心创伤独自离开他将近20年没勇气迈出去的这座北方重镇。
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七年,连个屁都没给他留下。
现在樊季回来了,有血有rou有温度会喘气儿地就跟他隔了不到1米,这个人怎么可能不喜欢他了?他们曾经那么好过。
左佑推开车门,就那一瞬间的功夫樊季也飞快地推开车门往外大步地走,这儿的任何一样东西似乎都见证了他当年有多傻逼有多贱。只是他没走出几步就被人从背后紧紧抱住,左佑的阻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也还要猛烈。
他被箍在左佑怀里,这个怀抱他曾经那么熟悉、也曾经更亲密地rou挨着rou,人还是那个人、怀抱也更宽阔,只是十年一瞬,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会念念不忘、会割舍不下的人,现在除了满身的抵触和满心的疲惫,别的都没了。
左佑忍不住轻轻用嘴唇碰着樊季后脖子,不出所料地引起他剧烈的抗拒,可这种鲜活的反应似乎给了他动力,他不敢再碰他,但是手上不松开,急切地问:“樊樊,你跑什么?你怕你一回家想起咱们原来那么好过,就原谅我了是吗?”
“是你妈逼。”长安山麓入住率很高,这眨眼的功夫他们的丑态已经被好几个人看见了,樊季甚至害怕这里边儿有没有当初在小区里看见过他们同居的老住户,他碍着面子不敢太明目张胆地跟左佑较劲,这个男人并不是表面儿看起来那么花架子一个,他亲眼看见过两根并在一起的筷子左佑能笑着就掰断了。
左佑语气没起伏,似乎是漫不经心地说:“我没妈,你随便骂,骂得越狠就说明我说得越对。”
他说完这话好像还笑了,语气挺自嘲:“不光没妈,连爸也没有,樊樊,我以为我有你,可你跑了这么年,你知道我怎么过的吗?”
樊季气得直想笑,他心知肚明他回国左佑不会放过他,也做足了非暴力不合作的心理建设,可这个男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左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他不知道,他自己他知道,他是有多他妈强大的内心和多大的命才能好好地再站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
如果记忆可以移植,他想给自己脑子和心脏安在这个自己还觉得自己委屈了的男人身上;如果时间能倒流,他希望他没见过、不认识左佑。
不爱、但起码不伤。
樊季无力地停止挣扎,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问他:“左佑,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我没什么可怕的,我好多次差点儿死非洲我都没怕,别说这个一千多万的房子了。”
左佑用手抱住樊季发凉的手,眼看着自己比他还白了,心里一阵阵地揪着疼:“我放开你你别跑,成吗?”
樊季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