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神界
冷眼瞧着即将参与政变的几位神君和几大家族,为了明日把神王拉下马后的利益,相互之间唇枪舌战、你讥我讽,湫泽看似漠然的眼底,滑过极为冰冷的寒意。他总算明白,金耀死之前为何不愿求助。
瞧瞧吧,就连金耀的亲生父亲金家家主,此刻也脸红脖子粗的站在战圈里,甚至以自己儿子的死为筹码争取利益!那么,若他当年知晓了金耀的死讯和死因,是会去找神王讨回公道,还是以此为条件,要求神王补偿金家?
“各位,现在争论这些,未免太早了。”心里越发觉得讽刺,湫泽心情极端不悦,难得没有维持自己温文尔雅、冷静理智的假面,而是寒声提醒道:“陛下还没死呢!”
乱哄哄的厅堂骤然安静下来,所有人一起看向湫泽。几年前,湫泽偷偷找到他们,放出金耀遇害的画面,以及神王多年来在各大家族之间挑拨离间的证据,言神王无道。但这并不足以让他们被打动,真正打动他们的,只有利益和实力——神王落败于魔主之手,伤势未愈,而湫泽亦是尊级,论实力自是在伤重未愈的神王之上。
那么,将神王拉下马后,他们便能以神王所作所为为理由,逼迫皇族赔礼道歉、割地赔款,献上各种各样珍稀的资源。更甚者,能将己方支持的皇族捧上皇位,做暗地里的土皇帝。
“咳!”金家主干咳了一声:“水神君,这摄政王之位,合该归你。”
以湫泽的实力和对此事的贡献,摄政王之位确实舍他外再无一人能服众。其他三位神君面面相觑,对自己的家族使了个安静的眼神,才接连出言支持——
“正是。”土神君憨笑道:“水神君,你就别推辞了。”
这个假憨厚的家伙,火神君暗骂一声,也赶忙道:“湫兄,以你的实力、威望,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必了。”不等最后一个木神君出言,湫泽便淡淡道:“我无心再留,摄政王之位便不要了。倒是各位,与其为王位谁属而争权夺利,不如各退一步。”众人一时无言,他环视一周,轻声道:“六皇子寒门出生,最合适那个位置,也免得大家惦记,如何?”
那个母亲只是个没家世小宫女的透明皇子?几位神君和各大家族陷入沉思,湫泽微微一笑:“当然,这个还是由各位后日再讨论,现在还是散了吧,切莫影响了明日的大计。”他冷冷瞥了金家主一眼,慢吞吞说道:“就按照计划,请伯父明日早朝百官叩拜神王陛下时,动手!”
金家主深吸一口气,明白自己根本没有退路,勉强笑着点点头:“贤侄放心,怎么都不可能让耀儿死不瞑目啊。”
嗤,是谁在他找上门放出影像时,第一反应是毁了证据当什么都没发现的?你还不如长公主那个母亲对阿耀真心。湫泽心里冷笑,为金耀更加不平,好在他克制能力甚强,表面上倒也没露出不满:“有劳伯父了,我会偷偷跟过去,陛下伤不了您。”
金家主默默松了口气,很是虚伪的道谢,自是不提。
第二日,各大家族联手四大神君兵变于朝堂之上,神王因散步鼎炉功法,诱使至亲之人沦为延寿祭品,当场众叛亲离、身败名裂,被四大神君手刃。此事短短半月传遍神魔两界,引得议论纷纷。
然一月之后,六皇子登基为新任神王,政变的最大功臣,水神君湫泽竟于当日挂印归隐,自此神踪难觅。同月,新神王在各大家族的支持下征兵练军、厉兵秣马,誓要为神族上一回的战败一雪前耻。此消息传至魔界,众魔为之哗然,上书请魔主整军备战,次日魔主下令“准”!
时光如流水,转而两族便将兵戎相见。决战前夜,帅帐里,晔阎一身黑衣如夜色,静静阖眸打坐。倏尔,他睁开眼睛,眸中闪动讶异。
“不请我喝杯酒吗?”湫泽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嘴角略带笑意。
晔阎定定的看着他,叹道:“你比在我魔界时Jing神多了,是因为,为他报了仇吗?”
“你说是,便是吧。”湫泽莞尔,也不在意晔阎的冷淡,直接席地而坐,和他面对面:“我以为,决战前,你会想和我见一面。”
晔阎抿抿唇,有些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金家的示好,你拒绝的还真是干脆。”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湫泽却是心知肚明:“身为阿耀的堂弟,顶着阿耀的脸,跑到我隐居的地方爬我的床…”嗤笑声从他嘴里溢了出来:“真不知道,他是恶心谁呢!”
“只是堂弟?”晔阎忽而冷笑了一声,重复问道:“真的只是堂弟?”
湫泽略有惊讶的看向他:“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呵,要是长公主没暴走,不仅把金灼一家都废了,还把自己丈夫也暴揍一顿,我很难会想到再细查一下。”晔阎冷冷一笑:“不知道,金家主那个弟弟,对哥哥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究竟知不知情。”
湫泽柔和的笑了笑:“以前是不知情。”他缓声道:“可我把光着身子爬我床上的金灼制住,丢到金家大院里的时候,特意对金家主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