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千隼回家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暗香浮动,带着一点清苦的味道,十分浅淡,似乎被风一吹就要化在空气中一样。
——穆千隼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他的错觉,也许是他长久以来的被压抑的欲望让潜意识具现化,但是却让穆千隼从心底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躁动。
他站在玄关,强行将身体内部的燥热压下去。
这是他租的房子,刚刚才来这个城市落脚,能够“”到这样一个便宜地段又好的房子,还是因为和房东是远房亲戚的关系。单尽汐是穆千隼的小叔,说是长辈,实际上只比穆千隼大四岁。穆千隼对于这个没怎么见过面的小叔唯一的印象就是身娇体弱四个字。
据说单尽汐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直到现在都没有养好,说不得当初把穆千隼介绍过来的长辈也是存了让他照顾单尽汐的心思。
本来穆千隼还勤勤恳恳做一个五讲四美孝敬长辈的好青年,然而在几个月前回家的晚上看到的东西,让一切都变了调。
那天他刚刚回到家,感觉到穆千隼回来的单尽汐慢悠悠的回过头,浅棕色的头发沾了水汽,上面还挂着水珠,裸露的肌肤因为常年缺乏日照而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玉刻冰雕一般。被水汽蒸的雾蒙蒙的眸子像是融化了的琥珀,软软的看了他一会儿,就眯着眼睛,用他天生带着矜贵闲适的声音说道:‘‘回来了。’’
当天晚上,单尽汐就钻进了他的梦里。
梦里的单尽汐被一片白茫茫的浓雾笼罩,身上裹着一件袍子,两条又细又白的腿从下摆伸出来,侧卧着,腿根处的Yin影和胸口的绯色隐约可见,浑然一副色态,偏偏他却像是毫无感觉一般,偏着头慵懒的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目光浓醇而缠绵。
紧接着,穆千隼就被吓醒了。
醒来之后的穆千隼心惊胆战的看着另一个房间的方向,体验过千百次的真切感受构建了手下的触感,在现实与虚幻中交错的梦境让他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见不得人的肖想会连通到他那个小叔的梦里去。很快,穆千隼便捞起一条短裤,一边在心里骂出一连串的脏话,一边飞快的冲进了浴室。
从这一天开始,刚刚稳定下来的关系在穆千隼这里单方面推倒重来,每一个在过去正常的亲密举动都变成了甜蜜的折磨。
他是你叔,穆千隼在心里对自己强调了一遍,才往里面走去。
才往里面走两步,穆千隼就看见倚在沙发上的单尽汐。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身上搭着一块薄被,眯着眼睛似乎在打盹。他身上的衣服在睡梦中有些凌乱,一条腿半遮半掩的伸在外面,露出雪白的一截大腿来。
穆千隼刚刚做的心里建设立刻崩塌,呆呆看了片刻,直到单尽汐翻着身子往被子里面缩了缩,他才唾弃了一下自己的猥琐,走上去推了推单尽汐,喊道:‘‘单尽汐。’’
‘‘嗯?’’沙发上隆起的一团被子动了动,单尽汐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由着穆千隼帮他把乱了的被子掖好,才清醒了一点,坐了起来,‘‘千隼……?’’
‘‘被子也不盖好,小心着凉了。’’穆千隼板着脸训斥道,又扫了一眼茶几,只见早上留下来的一碗药还是一碗药,一滴都不见少,顿时兴师问罪道:‘‘祖宗,你这是怎么回事,药也不好好喝了。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药得及时喝,冷了就没有效果了……’’
穆千隼絮絮叨叨的越说越来气,而单尽汐则是仰着头看向穆千隼,等着穆千隼停下来之后,才笑眯眯的抬手,将穆千隼凌乱的头发抚顺,虚声弱气的说道:‘‘苦。’’
穆千隼先是因为这亲密过头的碰触而一惊,慌慌张张退开,然后又见单尽汐一副受了极大折磨的样子,虽然知道单尽汐多半是装的,也还是免不了气短一瞬,虚张声势的说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拿糖送药吗?’’
‘‘可是就是很苦啊。’’单尽汐眨着眼睛说道。
‘‘……’’穆千隼沉默片刻,扔下一句:‘‘我去给你重煎一碗。’’然后看似恶声恶气实则手足无措的转身走向厨房。
端着新煎的一碗药送到单尽汐手里,穆千隼往旁边一坐,摆出一副监工的样子看着他把药喝下去之后。
‘‘唉,千隼,你果然心里没有我这个小叔。’’单尽汐喝完药之后,委委屈屈的往沙发上一靠,说道。
‘‘说话是要讲良心的,天天照顾你给你煎药的人是谁啊?’’穆千隼大为头疼的说道,眼疾手快的在单尽汐再度开口之前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橘子糖。嫩滑的舌尖从手指上擦过,留下温热的shi迹,穆千隼的心跳漏了一拍,强忍着维持表面的平静,扯开话题:‘‘你这个药换了几天了,感觉有没有好一点了?’’
单尽汐一点都没有将自己吃糖时舔到单尽汐手的事情放在心上,舌头卷着糖果,懒洋洋的说道:‘‘我又不是病,是体虚。药和以前没多大变化,就是喝完了之后犯困。唔,不只是犯困,这药里面安神的东西加的太多了,每次喝了之后都睡得死死的,简直像是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