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斯年在医院躺着的时候,唐业其实和余伯淮见过一面。
唐业很拽很装逼地甩了份文件给老头,正是那份东西让老头彻底打消了对靳斯年的执念。
“夜风那小子天天跟在我身后要加薪。”
靳斯年笑了,一副人傻钱多的霸道总裁样:“要加多少,让他直接找我。”
来英国前,他已经布好了局,暗中交代夜风紧盯余氏,把收集到材料交给唐业。
“偷税漏税,走私,再加上不黑不白的生意,这些东西捅出去,那老头恐怕只能在农场里养牛了。”
“那就让他养牛去吧。”
靳斯年懒洋洋地下床,朝浴室走去,趿着拖鞋的脚步都是轻松。
他们都知道,完成了。
是的,完成了。
在某些重大节点来临之际,人总会有种大功告成之感,空虚和寂寞也随之而来。
之前觉得无限乐趣的,都突然索然无味起来。
唐业曾经觉得他们也会是这个样子,重重考验过后,一条大路铺在眼前,突然觉得其实天高地远,实在不必是彼此。
如果要散,这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浴室门开了条缝,飘出一股淡淡的留兰香。
这是总裁先生惯用的沐浴露。
靳斯年胯下裹了条浴巾,探了只脑袋出来,声音都是水汽:“主人,肛塞掉了。”
身上占着的Jingye已经被水冲净,胸膛脸颊挂着水珠,在暖黄色的浴灯下氤氲出一团水色的光圈,男人嘴唇微微红肿,是刚才过度吞吐留下的痕迹。
唐业静静看了他一会,走过去,把人压在墙上。
一个深吻。
*
靳斯年半敞着浴袍倚在沙发上滑手机。
浴袍没遮住的地方,明晃晃写着“白日宣yIn”和“春光乍泄”。
抬头看向主人,晃晃手机,屏幕上是某航空公司订票界面:“主人,你签证号多少?”
随口一串数字的事,唐业却转身从包里翻出护照给他。
靳斯年也没多想,接过护照开始很认真的输密码。
护照扉页能显示的情报靳斯年早就搞到一份并且烂熟于心,唯一还能占的便宜只剩下偷偷欣赏主人的证件照了。
“签证都拿了,顺便登记一下吧。”
靳斯年正对着主人的证件照在脑袋里跑小电影,浑身上下的注意力都在如何掩饰鼓起的帐篷上,听到唐业的话只是顺口嗯了一声。
唐业说完这句就直接头也不回进了屋,还顺带关了门。
靳斯年后知后觉回过味来,然后,他惊得差点扔了手机——
登记的意思是……结婚吗?
自从那个想法冒出来后,靳斯年就开始坐卧不安。
薄薄的一本护照,像刚从沸水里捞出来一样,烫得他心里痒痒。
靳总依旧表面很淡定的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该玩玩,甚至在床上都把唐业伺候得愈发舒爽。
可是自家主人呢,那天那句话后,就再也没有丝毫有关的暗示和任何可能的行动迹象。
商界Jing英靳总用尽了这些年在商场砥砺出的所有从容与耐心,终于,在返航前一天的晚上,坐不住了。
既然都来了腐国,不跟心上人扯个证那算什么事儿?!
于是,执行力超高的靳总,在可以俯瞰泰晤士河的某米其林顶级餐厅,手捧999朵玫瑰,就着窗外星光璀璨的lun敦眼和英国小提琴手的伴奏,单膝跪地,向唐业,求婚了。
很老套的戏码。
甚至还有点浮夸。
但人也给了心也给了,靳总唯一能想到的还能表达心意的方式,就剩砸钱了。
有谁能不乐意见到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何况是这样两个有钱的,好看的,勇敢的东方男人?
掌声,口哨声四起,人们用英文喊:“答应他”。
答应吗?
唐业自然是答应了。
只是答应归答应,亲眼看着唐业收下戒指,靳斯年反倒心里更没底了。
也许主人那天只是随口一说?
也许他理解错了?
也许是他太想把人留在身边从而产生了幻听?
退一万步,就算唐业那天确实说了那么一句话,也确实是那么个意思,那也并不代表什么。
有可能只是一时冲动呀。
人激情起来连杀人都可以,随口说句领证实在不算什么。
而唐业之所以会接他的戒指……大概只是因为不想他被当众拒绝下不来台吧。
唐业在房间收整行李。
靳斯年想了想,终于还是走过去,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跪下。
唐业早就觉出他有心事,只是他不说,他便不问,这不是主人对奴隶的放纵,而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成熟男人的尊重。
看着跪在面前的男人,唐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