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两人上楼,期间夏嘉茂的手一直被牧英杰紧紧牵着,他试图挣了一下,却被握得更紧,也就随他了。
进了房间后他才松开,夏嘉茂没去管他,坐在书桌前,眸光落在堆成一摞的书上。
因着这场蜜月,他已有一个多月没回父母了。
咔地一声,房门被轻柔地关上,而后脚步声渐渐接近,停在他身后。
“夏嘉茂——”
他的语气很冷静,但正是因为这份冷静,反而让人发觉几分不正常。
居然叫了全名,看来是真气着了?
夏嘉茂懒懒散散想着,转过身去看他,背靠在桌沿。
男人的手抚了过来,指腹沿着他的眉峰划上去,在眼尾摩挲片刻,轻轻拨弄那鸽羽般的垂睫。
牧英杰俯身亲了下夏嘉茂的眼睑,舌尖舔上去时甚至能感到那层薄薄的皮下眼珠的转动。他就这样乖巧地任他舔舐,温驯得不似真实。
“夏嘉茂……”牧英杰低着嗓音唤他,竟硬生生透出几分哀求的意味。沉黑的眸无措地凝注,晦暗之下晕出一片破碎的虚妄。
爱人情欲餍足之时是何模样,他怎么会不知道?
乍一下楼,将视线移向夏嘉茂,他就只觉骤然浑身浸入冰水之中,轻松解决夏父的些许得意霎时烟消云散,耳朵一阵轰鸣,似乎身边的人说得话完全听不清,一道道白光在眼前闪现,胸口撕裂般地绞痛。
他几乎要忍不住蜷起身子,但仍要若无其事地行走交谈。令人战栗的刺痛一下下触着神经,却不得不与夏父答话,不得不对夏母微笑,不得不坐在餐桌旁,不得不……看向俟鸿风。
好一个大哥!
嘉茂容色出众,沾染情欲之后更为迷人,特别是刚刚满足过之时,连一个无意的眼神都似挑逗,在那甜甜蜜蜜的一个月中时常看得他内心面红耳赤。
而现在,他只不过去和夏父交谈一会儿,嘉茂眼底眉间就分明带上了那种艳色?
厨房可真是个偷情的好地方啊,够刺激么?
席间俟鸿风数次不着痕迹地刁难,他正待讥讽回去,便看到碗里多了片菜,夏嘉茂淡然收回筷子:“好好吃饭。”
面对着难得的安抚,他却全然没有受宠若惊的欣喜,心中反而愈发痛楚,笑意都黯淡几分。
嘉茂偏心也偏得太明显了。
但他还是下意识应了:“好。”
一顿饭食不知味,但愈是痛楚,他也愈发清明,夏嘉茂堪称光明正大的出轨终于将他从蜜月时那短暂而绮丽的梦境中唤醒,现在要面对的情敌们可不是像嘉茂那个一夜情对象一样容易解决的人物。
就算他恨不得他们下一秒就从地球彻底人间蒸发也不能急躁,一切都得慢慢谋划,行事之时不能露出丝毫蛛丝马迹。
自己在嘉茂心中地位太低。从小把自己养大的哥哥与强取豪夺的婚姻对象相比?他怕是会毫不迟疑地站到自己哥哥那一侧。
而一对上夏嘉茂,牧英杰毫无疑问,必然一败涂地。
少时读武侠,主角对心爱之人道:“我如今天下独步,可堪一战者不过一手之数,但你要杀我,却是极易。”
彼时心中不以为然,如今方叹入木三分。
他将唇舌移开,握住夏嘉茂的手,两人默然对视。
却是夏嘉茂先开口了。
他将那只手轻轻松松抽出来,抚了抚牧英杰脸颊,含笑道。
“英杰,你这副怨夫作态,可真是难看。我和哥的关系你不是早就查到了么。你可别告诉我没有想到如今这一幕……故意装出这种模样,你是想要我多垂怜一分?”
牧英杰心底苦笑。
他确实知晓这般强迫的婚姻会导致什么,自己最多也只能得到这个人的身体。但一步错步步错,如今能做的不过是让他不要离开自己。所以才会更希望他的目光凝注在自己身上,才会渴求哪怕只是一丝机会的……怜惜。
纵然有七分是下意识地将情绪放大来伪装,却也有三分是真正的心痛,为何嘉茂你就这样自顾自地认为我对你并非出自真心?
但不管他心chao如何汹涌,夏嘉茂都完全懒得理会。与牧英杰相处感觉挺舒服,大部分原因是牧英杰已他为尊一切顺着他的性子来,但最多也只能这样了。
老夫老妻平平淡淡可以,真要他走热恋风,怕是有些吃不消。
看着男人脸色一瞬间愈发苍白,夏嘉茂笑意愈甚,容色清隽,语气自然而柔和。
“今晚我去哥的房间睡。”
并非请求,只是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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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温恰到好处,温暖且润泽,使人不由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夏嘉茂沉下身去,让整个身体浸入水里。
浴室门并没有锁,被轻易推开,来人前行几步,停在他的头侧。
宛若实质的目光从颈项一路向下,舔舐着他的肌肤,甚至直接伸出手来,揉捏拉扯着那两枚ru首,夏嘉茂颇有些不堪其扰,仍是阖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