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斯看着眼前的雌虫,突然泛起的气息浑浊而黑暗,墨绿色的眼睛仿佛能够吞噬光亮,奥贝恩现在给人的感觉和刚刚那如同植物般shi润清新的感觉截然不同。安斯没有动。他是那种会避开危险的性格,如果危险在自己的面前,他会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惜,现在的情况不是他低调就可以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的。
“今天会死很多雌虫,你知道为什么吗?”死亡,如此沉重的话题从奥贝恩的口中吐露,像是被一条Yin毒的蛇盯上,随时会要你血债血偿,“因为你,安斯。好好的待在深渊不好吗,为什么要出来。你是制度外的雄虫,是现在所知唯一一个可以不择手段得到的雄虫,你走到哪里,这血腥风雨就会蔓延到哪里。还是你觉得,这些因你而起的争夺牺牲都和你无关?你是觉得那些都是雌虫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吗?”
不愧是经验老道的Cao控者,Jing神施压用得娴熟至此,把这正在发生的事情黑暗血腥的一面剖出来给性格软弱的雄虫看,必定会影响到雄虫的Jing神状态,不自觉地寻找依靠。无论是自己陷入惶恐自责还是焦急地寻找承担错误的角色,在现在这个雄虫身边雌虫如此之少的情况下对奥贝恩都十足有利。奥贝恩如愿地看到了眼前的雄虫震惊地无法接受的模样,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被保护得紧紧又没有因此骄纵的雄虫,这样的雄虫,黑暗的枷锁对他更有用。
死亡?安斯陷入无法接受的惶恐,他生在和平时代的,又在享受人生的环境中长大,人命是何等重要的东西,虫族有着和人类一样的样貌和相似的思维,怎可以因他路过而大批死亡。
在安斯表现出要转身的时候奥贝恩就要去抓他,但意外的,没有抓到。
“凯!”金发的虫族站在血泊中,被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孩用柔软的小手抓住,金瞳看着几乎是忽然出现的安斯,金色的瞳孔冰冷如同无机质。
忽然离开了奥贝恩的守护区,没有了苔藓虫的隐匿,雄虫的气息弥漫开来,躺在金发虫族脚下的虫族也被安斯吸引了注意力,对着他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你不要杀害他们!”说话的少年黑色的眼睛中有着金凯读不懂的祈求和担忧。
不过是几个实力低下的虫族……哦对了。这些残酷的淘汰是不会展现在被保护在中心的雄虫面前的。
对了。他是深渊的战虫。本来虫族的生存守则,其实没有深渊的战虫这么残酷的。
金凯的眼睛从安斯的身上移到了那些倒地的虫族身上:“他们不该看见你的。”现在屠杀造成的牺牲会比以后的战斗要少。及时扼杀危机的苗头是深渊里的雌虫都深入骨髓的生存法则。
“那也不至于杀了啊!”
金色的眼睛看了安斯一会儿,黑发的少年焦急慌张,一双黑色的眼睛专注地注视着他。金凯终究是没有继续动手。他转过身离去,留下安斯和倒地的一片雌虫。
看到金凯离开,安斯赶紧蹲下身查看倒地的虫族的伤势。还好,来得及,他身上带了许多药剂,这里的伤他能治。很多药剂的效果过于卓越,所以安斯只是挑着致命伤医治。
“那个……”
“你……”
“嗯……”
看到雄虫过来替他们包扎上药,这些重伤的雌虫明显受宠若惊,他们支支吾吾的,却没有一个完整的话。直到安斯站起来,他们都没有表达出他们想要表达的意思。
“对不起,”安斯低下头,双手交叉下垂,弯腰致歉。“害你们被打伤。”
“啊没事没事!”明明确实受到了无妄之灾,但他们明显对雄虫的致歉感到难以承受。其实生活在星际里本就是危险重重,再怎么突如其来的灾难都是正常,他们不觉得自己的受伤应该归罪于眼前的雄虫。更何况,能和雄虫直接的面对面对于他们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他们处在虫族社会里的中下阶层,而雄虫是只面对高层和顶层的雌虫的。遇到雄虫甚至与其对话是低概率到几乎不可能的美事。这样的反应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安斯心里更在意金凯,他沿着战斗的痕迹一路医治了处于生命危险的雌虫之后就急忙转去找金凯,因为他觉得刚刚金凯一言不发离去的样子似乎是生气了,他不想惹金凯生气。于是,安斯恰巧遇到金凯和奥贝恩战斗的场景。
估计是以为安斯找到他们要很久,他们在一个及其隐蔽的地方放肆地大打出手,高速的移动让这个空间的空气都变得不同,阵阵疾风如同刀削一般在这个空间中呼啸。这是安斯第一次看到金凯尽全力也只能胶着的样子,也是第一次看到奥贝恩战斗的样子。这个墨绿色长发的虫族在战斗时依旧有着他独有的缓慢节奏,如同在庭中散步而不是面对招招致命的打击,金凯的攻击极速又狠辣,偏偏每一次都能被其化解,虽然他似乎一直处于被动但没有人会觉得他处于下风,他只是在等待出生的机会而已。然而他终究是没有机会出手,敏锐的感官先一步发现了安斯的到来,他身形虚晃,以最小的代价承下了金凯的一招,同时转身停下,面对安斯谦卑地低下头。此时的金凯也发现了安斯,停下了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