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声实在太过熟悉,自十二年前那个盛大的冬夜入耳后就再未能忘掉,记起在瞬洗那里受到的种种欺辱,白染回过头,委屈扑进身后男子的怀里,“哥哥!”
瞬失身着轻便的素衣,未戴头冠而是简单用布绳扎起墨泼长发,几缕落在胸前,额发细碎微遮眉眼,立于群青顶端的帝王之气如数收起,只留少时潇洒肆意,似江湖侠客。
“嘘。”瞬失让白染小声,接着他关上窗,将白染拉到墙角。白染这才发现殿内的宫人都躺在地上打瞌睡,于是他压低声量,“你什么时候回宫的?高韩军队战败了吗!”
“寡人没有回宫,高韩军队也未退兵。”
这话听得白染有些摸不着头脑,瞬失明明就在他眼前,为何偏生说自己没回宫。
“难道哥哥是偷偷回来的?”
“嗯。”
“为何?”
“以后你就会明白。”
“是不是因为瞬洗想夺取哥哥的江山?”
瞬洗伪装成风流王爷,面上不理朝政,私下韬光养晦,招兵买马打算玄武兵变逼宫之事属密中之密,知道的人世间不超过五根手指,刚回宫的白染从何得知?瞬失十分疑惑。
“……你从何得知。”
“瞬洗亲口告诉我的。他还欺负我、打我,”白染说不出自己被怎样下流的欺负,纠结的转走话锋,“哥哥你知道吗,你身边的影卫都是他安插进去的亲信,他很危险。”
“你说他伺机夺取寡人的江山、安插影卫在寡人身边,这些寡人早已知悉,”瞬洗挑起白染的下巴,危险的眯起双眸。“寡人现在只想知晓,你是如何被他欺负。”
白染不清楚说出来会不会让瞬失生气,他犹豫半晌,支吾的开口,“他想……cao我。”
“原来如此。”
平静的接受瞬洗不仅想要江山还想要美人的事实,瞬失暗暗加紧抱白染入怀的力道。他不想问白染被欺负到哪个地步,无论是哪个地步,他都会让瞬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被瞬失抱的几乎要捏断背脊,白染觉得瞬失应是对欺负二字有些误解,连解释道,“但是他没有成功!我咬舌头了他不敢,哥哥你可以放心,我只给哥哥一个男人cao。”
“你不是不喜欢寡人了吗,怎愿得只给寡人cao。”瞬失的掌力略略放松。
“就算不再心许,哥哥也是哥哥,和其他人不同。”
“兄弟相jian可有为lun理纲常,要遭天谴。”
“哥哥要jian白染,白染也没办法。白染不想违lun理纲常的,天谴会放过白染的!”白染急燎燎的甩黑锅,生怕自己遭天谴,瞬失挑眉,“寡人何时jian过你?”
“第一次不就是……”说着说着,白染注意到瞬失的眼神,没敢再说下去,他很会看脸色的换了话根,“哥哥怎么知道瞬洗想夺江山?其实若非他告诉我,我都猜不到。”
“因为父王就是他逼死的,他想逼父王改诏,没有成功。而此次高韩来犯亦是他为夺取江山不惜通敌使出的计策,他想借高韩之手处置王莽,再内乱逼宫寡人。”
“所以哥哥才随大将军一起上战场……”
“是。”
白染霎时明白瞬失身为一国之君,却急着与王莽赶往战场的行动,大概是瞬失想扰乱瞬洗的计划,杀瞬失个措手不及。可明知宫中危险,瞬洗异心,影卫尽是外人,却什么都不交代将他留下,让他差点被瞬洗欺辱至死,瞬失到底将他的安危置于何处?
想到这些,白染不由得埋怨,但他不知该不该表现出来,只是深深叹气。
瞬失不解道,“怎的不言不语,在想什么。”
“瞬洗和哥哥是血缘至亲,应该互敬互爱,相互扶持,为何要自相残杀?”
“苍天有情,江山无情。”
“我不懂。”
“你无需去懂,寡人会护你周全。”
差点就被瞬洗偷袭的白染对瞬失的承诺毫无温存,甚至觉得可笑。他没有回话,轻轻地捶打瞬失的胸口,来发泄心中的怨气,“哥哥今日回宫又是为何?”
“处置瞬洗的势力,寡人在宫中时无法具细辨清身边人的衷心,未免滥杀无辜,寡人特意离宫试探,因瞬洗的势力会因寡人不在放轻警醒,易于处置。”
“哥哥现在处置完了吗?”
“嗯。”
“要走?”
白染紧紧拥抱着瞬失,心中泛起难以言明的不舍和寂寞。他害怕瞬失离开,他想让瞬失带他一起去镜城亲临战事,他讨厌独自面对人心变幻莫测,他难免孤枕无星的日夜。可笑是他的六根告知他这一切情漾并非发乎情爱,故而他没法将瞬失挽留或是再依恋怀抱片刻。
细细抚顺白染翘起的发丝,瞬失正欲开口,寂静的长思宫忽然传来窸窣的衣料摩擦声,伴随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白染明白瞬失今晚回宫不可为人所知,立刻拉着瞬失上床。
“有人来了!哥哥你快到藏起来,免得给人发现你在宫中。”
“你倒是明白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