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良畴纵横商场多年,虽算不上创出了多么宏壮的商业江山,但也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每一次的商机都被他牢牢把握,原本该被历史洪流倾覆的乔家,在他手中重新走上了另一条道路,顺利转型,也在G市这个龙蛇云集的地方占了一席之地。比不上应氏鳌头,却也不至于落了蛇尾。
乔徐棕拉开门的时候,迎面就是一耳光,他冷着脸受了。乔良畴颤抖着收回手时,脸上依然是毫无遮拦的怒气。
“你哥呢?!”他绕过已经高他半个头的儿子,两人在客厅对峙。
乔徐棕不是没想过自己回国的事情会被知晓,但猝不及防之下,没想到是这种局面。
乔徐棕沉默的顺着乔良畴的视线,看到了地上扎眼的长裤和惨不忍睹的领带......忘记收拾了。
乔凯染筋疲力尽的靠在墙上,模模糊糊听着外面的动静,蓦地房间门被推开,毫无防备的被人揪着领子拉出了卧室。
父子三人齐聚,乔凯染光裸的大腿夺走了另外两人的眼睛,扭曲的姿势不难让人想到他背在身后手上的玩意。乔徐棕在他哥被揪出来的时候就挡在了他的身前,看到这里,乔良畴怒不可遏的环视一圈,寻找着趁手的玩意。
对于这个大儿子,乔良畴在他小的时候倾注了多少心血,后来就有多失望。
乔凯染一直是优秀的,脾气,作风,甚至是眉目间的温和都随了他。相比乔徐棕的打架逃课,乔凯染非常让他省心,不和圈子里的公子哥胡天海底,浪荡风流,闲暇时乔良畴甚至会向他渗透一些为商的心得,妥妥的在培养乔氏的接班人。
最终他的目标放在了地上一条莫名其妙的皮带上。乔徐棕脸色微变,右手不由自主的提了一把自己的裤子,那是他刚才抽掉的腰带。
于是两人就眼睁睁的看着乔良畴折着皮带,走了过来。
乔凯染侧身难堪的低着头,眨了眨眼,艰涩的说:“爸,皮带抽不断腿,换一个吧。”
父子几年间不过见了寥寥数面,大部分还是偶遇,辅一见面就是这样一句,乔良畴在愤怒之时,不由地悲从心来。
上一次争吵,他一棍打断了乔凯染的右腿,连带着误伤了扑上来的乔徐棕。这一次,又会怎么样。
三个人无声,乔徐棕瞥了一眼被气到颤抖的父亲,侧着身防备的捡起了乔凯染的裤子,打开了那个他亲手带上的手铐。
乔凯染揉着自己酸软无力的肩膀,推开扶着自己的人,一蹦一跳的穿上了裤子,穿好的一瞬间挥拳打在了乔徐棕的鼻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肩膀由于长时间的反缚而不停地颤抖着,乔良畴还没来得及反应,乔凯染又出腿踹了一脚,要不是乔徐棕闪得快,那一脚正正的会印在两腿之间。
两个儿子在他面前‘自相残杀’,而且是这种不计后果的手法,他有瞬间的错乱,但乔徐棕的嘴角已经慢慢地渗出一丝血迹,不由得他不回神。
他怒喝:“乔凯染,你在干什么?!”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还有没有这个家?!!!”
乔凯染:“你他么!人渣!!!”
他根本没有分给乔良畴一点点眼光,在亲人面前以不堪的姿态赤裸,这些足以让他把乔徐棕废掉。哪怕是胳膊已经累得抬不起来,他也会有最后一丝力气向乔徐棕挥拳。
于是乔徐棕被他一步步的逼到了墙角,一直处于弱势的乔徐棕沉默的闪避着,在一个瞬间,瞳孔骤缩,揽着乔凯染翻身,把窜过来的皮带挡在了身后。
乔良畴出手的时候是愤怒的,那个优秀的儿子到如今已经沦为了面前这种目无尊长,肆意踢打自己多年未见的弟弟的畜生。
在他眼里,出过多年的乔徐棕已经慢慢地走上了正途,相反循规蹈矩考取研究生的乔凯染就是在放弃自己的人生,整天游手好闲,完全比不上乔徐棕偶尔在国外拉拢的人脉,资源。
乔凯染喘着粗气推开了身上的人,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任凭乔良畴在身后怒骂。
正是清晨,有环卫工人慢悠悠的推着小推车,肩上扛着缠了破麻的扫帚。他昏昏沉沉的拖着彻底被榨空的身躯,脑仁中一抽一抽的刺痛。这个时间还没到工薪族上班的点,道路上只有寥寥几人。
没带车钥匙,没带钱包,没带手机,他面如土色,一脚一脚的踩在地上,像是踩到了粘稠的棉花糖上,阵阵眩晕清楚地指示着这具躯体的体力已经濒于枯竭。
应昊焱隔着十几米,让司机晃荡在那个熟悉的背影后面,终于在那人忍不住扶着柱子滑坐在地的时候,让人搀上后座。
清淡的木香缭绕在鼻端的时候,乔凯染彻底失去了意识,刚要出口的问询就这样堵在了喉咙。
“...低血糖...宿醉...心神...”
乔凯染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被褥中,周身的气息都是陌生的,吸进肺腑间有着冰凉的抗拒之意。
应昊焱翻了一页书,抬眼时刚好看到床上的人缓慢挣开了眼睛。“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