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位故人也是穿着你这身装束,和你有一样的玉饰,不过你的衣服似乎更华贵些,似乎绣着金线。”
“你应该比他的职位还高吧?”清欢耸了耸琼鼻,眼里透着机灵,他悄悄小步靠近男子,故作怪腔道。
“侍卫能够轻易进入内宫吗?说!你是不是偷偷溜进来的!”
他一副脚步虚浮的模样,穿着宫中妃嫔的服饰,又是个少年样,秦淮洛便知晓他是这次入宫一直没能侍寝的清美人。
一个月受尽冷落还能这样生机勃勃意气风发,倒真是少年心性。
秦淮洛心知他口中的故人是清敬竹,这个爱臣的家事混乱,他也不想过分打听,只歇下了杀清欢灭口的心思。
好歹是他唯一的弟弟,又确实长得赏心悦目。
他沉默着转身想要离开,清欢现在包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不认识他,既将他当作了侍卫,他也不必现在让他懂得闭嘴。
清欢却不乐意,他三步并作两步,拉住了秦淮洛的袖口,喘着气:“你怎么走了,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秦淮洛皱眉,震开了他的手,后退一步,冷漠地看着清欢。这人好歹是后宫之人,不懂外男不得随意接近吗?
“你脾气可真差。”清欢收回被震得麻痛的手,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逾矩,他悄声道:“你悄悄溜进来,是想偷什么东西吗?”
“这宫里我看过了,什么都没有,只有个小秋千倒挺Jing致,你偷不走的。”
秦淮洛听他说这宫的事,倒真的暂停了想走的心思,他低头看着少年,想听他还会说些什么。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别人跟你讲话,难道不该给点反应吗?”清欢插着腰气呼呼道。
却在看那人僵硬地点点头后,捂着嘴含糊道:“你·····你不会是个哑巴吧?”
秦淮洛不置可否,清欢了然道,“没想到······,哎没事的,不能言语也怎样,你不还是混到了皇宫侍卫的位置。”
“说不定皇帝就喜欢你这种沉默的呢!”
清欢隔空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会说话,那你会写字吗?你不知道,今日我知道了一些事情,心里烦得很,又不能跟身边的人讲,怕他们担忧,咱们萍水相逢,倒更好交谈,只一个人讲话未免太无聊,你若是会写字,”清欢扫视了周围,捡起一根细树枝递给男子,“你就在这尘土上写字,回我两下可好。”
见他点头,清欢粲然一笑,他拉他坐在宫门槛,男子犹豫一会儿见他都不在意,便也坐在了那带土的门槛上。
“你有名字的吧?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那人在尘土上一笔一划写着。
“—阿—南”清欢跟着念出来,笑着道,“你名字真可爱,和你一点也不像。”
秦淮洛一顿,阿南是生母曾取得幼名,说他名里有淮,淮源于南,叫他不要忘本。
他如今做得许多事,倒也确实不配这个念本的名字。
清欢感觉到身边人的低落,转移话题,他开口道: “你说,如果,你有两个亲人,他们曾经和你亲密无间,虽打打闹闹,却互相关心对方。”
“直到他们家中败落了,有个坏人每天都想着欺负这三个人,你本想着亲人们在一起没什么过不去的。却有一日,其中的小哥哥,为了活得不那么难受,退出了他们,投靠了那坏人。”
“坏人羞辱着大哥哥,小哥哥也跟着欺负,甚至带着坏人的孩子一起欺负。你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因为连你自己都还得靠大哥哥保护。”
“你想着出头救出大哥哥,却不曾想自己还没个声响呢,大哥哥却和那个欺负他的两个人成亲了。”
“你说,他是愿意的吗?”
秦淮洛知道他在说他家里的事,他提着棍子,轻轻划下:‘你左右不了。’
清欢眼神一暗,他抱住双膝,缩成一团,低低道:“是啊···,我又左右不了。”是他没用,一个月了,连皇上衣角都没见过。
秦淮洛也不安慰他,这种小事,若不是今日心情不定,想过来冷静冷静,他是不会给一分时间去听的。
只过了一会儿,清欢被风吹了个瑟缩,他突然站起身,握着拳坚定道:“现在左右不了又怎样!”
他转身对着秦淮洛,带着自信和张扬:“阿南,终有一天,我会有影响这件事的能力,成亲又怎样,若是手中有权,让他们和离个多少次都可以。”
“我一定会救出哥哥的!”
秦淮洛有些怔然,或许是他心态老了,明明只比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大七岁,却很久没有过这种挥洒恣意的情怀了,整日与一群老油条们争权夺利,他多久没这样豪气万丈地说过话了。
清欢说完就有点羞涩,毕竟这话很是羞耻,他是宫妃,有权只能靠皇上宠爱,实在拿不得在这些未来会在战场出生入死的未来将军面前招摇。
秦淮洛定定看了看少年眼里灿若星辰的光芒,少年的话在皇帝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