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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衡醒的时候已经是这天的晚上了。
过度放纵的性欲给他带来Jing神亢奋,但副作用是身体的极度疲惫。他像是宿醉的酒客,醒来的时候甚至断片了一会儿,之后才想起下午的种种荒唐行径。
他被谢愉踩射,然后抱到洗手台上对着镜子“把尿”之后,就有点意识模糊了,但还记得在浴缸里骑在谢愉身上被他顶到最深处的性快感,后面两人尤不知足,两人冲了淋浴,然后又到卧室来了一炮。
卧室里灯没开,但落地窗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屋中没受到外界的光污染,到处都是黑漆漆,一丁点光亮都瞧不见。
谢衡睁开眼,想寻找融化在黑暗中的天花板,但只是徒劳。
他想起小时候和母亲住在巴掌大的出租屋里,灰色涂层斑驳着开裂、露出里面红色的砖头和长长的砖缝,夏天漏雨冬天漏风,每到月底房东准时上门收租,抡起拳头砰砰锤门,好像要将那扇破铁门连同那一整面墙都锤塌下来似的,母亲没有钱、也不敢出去,就抱着他坐在床上哭,房东走后,再把毛巾系在他头上,蒙着他的眼睛打他。
跟母亲说想吃块nai油蛋糕都要被痛打一顿;学校组织的夏令营和郊游他从来没去过;而她死后,他辗转于各个家庭,各个亲戚推卸责任,他像踢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学校转了好几个,学习成绩也越来越差,他萌生出辍学打工的想法,但他又矮又瘦干不了重活,而正经工作也不会收童工。
那时候他是那么痛恨母亲的自私,以及未曾谋面的父亲的不负责任,但他现在却同时扮演着这两个角色——他人家庭的插足者、背叛情人的出轨者……
人长大之后,好像泪点也变得奇怪起来,不想哭的时候眼泪止不住地朝下掉,想哭的时候,一滴都流不出来。
谢衡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想东想西的又实在矫情。
况且这横竖是谢愉和蒋倩的卧室,他和别人的丈夫上床已经够贱的了,鸠占鹊巢是万万不能的。
于是起床了。
手脚发力时候,谢衡才发觉腰腿酸软,使不上劲,他喘息着呻yin了几声,在心里骂自己管不住下半身,看见谢愉就走不动路,真是十足的下贱胚子。
手机不在身边,也没有光亮,谢衡依稀记得门的方向,离床也不远,于是就摸着墙过去开灯。
虽然有预感,开的也正好是卧室天花板四周那种不太亮的的小顶灯,谢衡却依旧被刺的眼睛生疼,他伸手揩泪,眼角余光却瞧见床尾凳子上有个人。
谢衡吓的一个激灵,瞪眼睛看清楚了是谢愉才呼了口气压惊,但转念想到这个人一直在黑黢黢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坐在他的床尾,说不定还看着他……谢衡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谢愉倒懒得理谢衡心里那些弯弯绕绕,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十点一刻,“穿衣服,我送你回去。”
谢衡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你还想住我这儿?”谢愉斜着睨了谢衡一眼,语气冷冷淡淡的没什么起伏,一句调侃的话说得像交代公务似的。
谢衡摸不清谢愉Yin晴,也就没再朝下接话。他身上连短裤都没穿,只套了个半旧的短袖,那应该是谢愉的,在他身上显得又宽又长,盖住大个半屁股。
之前没开灯,谢衡也没发现屋里有人,倒是无所谓,这会儿多了个人他就有点不自在了,走回到床边,怕坐下的时候把整个屁股露出来,就站着了。
谢愉靠着墙坐,盯着短袖下边沿处谢衡的大腿扫了一眼,“这衣服你穿还挺好看的”,谢愉晃了晃脚上的拖鞋,想起来什么似的,又道:“之前一朋友送的,我工作也没机会穿,你拿去吧,正好这几天天儿不是很冷能当睡衣。”
“…………”
倒是没问别人愿不愿意要他这破衣裳。
“哦”谢衡应了一声。
谢愉瞥了他一眼,站起来,“快点,我在停车场等你。”
床脚放了一叠衣服,最上面是一只未开封的新内裤,下面是衬衣、裤子、和外套,谢衡的衣服都在浴室被弄的又脏又shi,他想这应该是谢愉给他的。
衬衣和裤子挺合身,但穿在身上不像是男款,而且肩膀和腰际有点紧。他和蒋倩的身高相仿,这衣服八成是她的。内裤还没拆封,应该是谢愉之前照着自己的尺寸买的,今天拿给他穿了而已,虽然谢衡很不想承认,但穿那条内裤在他身上确实有点松,特别是前面。
秋天的晚上格外冷,走出电梯的时候,地下室的对流冷风吹了谢衡一个哆嗦,他拉紧了身上的大衣——面料是羊绒的,格外柔软,围身上的时候暖暖的,还带着干洗店的熏香味。
风吹得谢衡额前的碎发上下翻飞,从镜片里钻进又钻出,他只好眯着眼,正巧谢愉亮了一下车灯,在出口的地方朝他喊了一声,“这边。”
谢衡连忙跑过去。
这小区绿化多,人口密度小,所以地下车库也格外大,谢愉那户上是双车位,一辆是灰色大众,G市本地的车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