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数百念头,然后答道:“我从百年后来。”
谢筝微微诧异,似乎不信,随口问:“是么,那刚才送我梅花的人,他后来怎样?”
谢摘注视着少年谢筝,望着他手中鹅黄的腊梅,又去望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此刻是这么明澈,秀美,天真,饱含着少年人的懵懂——与残忍。
谢摘只回答了他一句话。
谢摘豁然从谢筝的回忆之中脱出。他在那回忆中似已过了许久许久,但回到现实之中,发现一切都还如他进入幻象之中一样,除却谢筝身上已经漫卷起大股紫黑之气,显然是心潮澎湃至极。
“是你——是你!”谢筝全身裹在魔气之中,声音嘶哑得像被烧灼了喉咙,“竟然是你!”
谢筝一抬胳膊,刚刚灵识附体的谢摘周全无力气,当下就被他擒住喉咙。弥漫四散的魔气如化岩浆,烧灼腐蚀着谢摘的脖颈和面颊。谢筝森然道:“几十年来,我每每盼望与他远走天涯,都有一个声音对我道‘后来……他不喜欢你,他爱上了别的人’。就像宿命,就像宿命!我始终以为,那是我的宿命——”
顷刻之间,谢摘的颈和脸上布满魔纹,火般的烙印炙烤着他,谢摘一动难动,满心只有一个念头:怎会如此!
眼看他要死于谢筝手中,赊月剑终于赶在危急关头,一剑斩上了谢筝的手。谢筝对赊月剑熟识无比,猛一松手,谢摘当即脱困,扶地呛咳之际,谢筝蓦然回首,舒汲月已快步赶来,顾不上收回佩剑,先弯腰将谢摘扶了起来。
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冷漠、凌厉的眼神望着谢筝。
尽管谢筝面容绝世,殊色无双,舒汲月只若见到一具枯骨,他寒声道:“什么魔物,竟敢伤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