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月的野营拉练,徐渭终于迎来了寒假,当凌瑞东看着他从校门里提着行李走出来的时候,简直不认识他了。
灰头土脸,埋了吧汰,头发也长了,脸上胡子也没刮干净,浓密的胡茬从鬓角连到下巴,又扩住嘴唇,而且脸颊明显瘦了,加上穿着一件特别俗气也特别土的黑色皮夹克,看起来像个逃难的犯人。
他将包放到后座上,坐到副驾,用逃出生天的语气说:“总算放假了。”
“你们这算是什么传统吗,过年之前的欢庆?”凌瑞东好笑地问。
“对啊,每个假期之前都有个大型的活动,演习,拉练,习惯了。”徐渭挠挠头发,“挺过去就是美好的假期了,欧耶~”
“到家里先洗个澡吧,你这也太脏了,你们回来都不洗洗?”凌瑞东意有所指地问,还瞄了徐渭的裤裆一眼。
徐渭倒是没听出来:“昨天回来,开完总结大会和假前教育就放假了,谁有心情啊,都忙着收拾东西了。”
凌瑞东看着徐渭很疲惫,但又仿佛磨砺之后的宝剑般锐利的眼神,由衷为他感到高兴,在凌瑞东认识的军犬之外,徐渭始终是个坚强而强大的男人。
“主人怎么看起来挺高兴啊,有什么好事儿吗?”徐渭很自然地叫凌瑞东主人,就像已经把这个词当做两个人之间自然而然的称呼,变成了习惯。
“我前两天见着卫凯了。”凌瑞东笑着说。
徐渭猛地转过头,特别专注地看着凌瑞东,故做轻松的说:“是么,好几年没见到他了,他怎么样了?”
“应该挺好吧,富二代,太子爷,他爸就是皇图集团的董事长,现在是皇图集团的高管,年轻有为的,我们公司被皇图买了,他过来视察呢。”凌瑞东轻描淡写地说。
“哦……”徐渭微微拖长了音调,“他家里那么有钱啊,之前都没看出来。”
“之前就知道他是富二代,没想到是那么大个富二代。”凌瑞东也啧啧地八卦道,“我站在公司门口傻逼呵呵地列队鼓掌欢迎,他看都没看我一眼。”
“哈?”徐渭几乎是侧着身面朝凌瑞东了,“他是不是故意没看你啊?”
“应该不是吧,”凌瑞东无所谓地说,“我看他车里还带着一个穿高中生衣服的小男孩,我有种感觉,那是个主。”
“高中生衣服?有点重口吧?有钱人玩未成年啊?”徐渭特别嫌弃地说。
“谁知道呢。”凌瑞东一边开车一边说话,看起来浑不在意,“其实刚开始见到那个小男孩我挺难受的。”
徐渭刚才特别逼真地演了一个陪着八卦老同学的好哥们的角色,但是听到凌瑞东说这句话,终究还是绷不住了:“主人,别理他,他不要你是他不懂得珍惜,有我在呢,狗狗永远是好狗狗。”他举起双手,伸出舌头,装作狗狗的样子试图逗凌瑞东开心,结果正好到十字路口,凌瑞东停的虽然稳,徐渭还是晃了一下。
“别作妖了,好好坐下。”凌瑞东嘴里这么说,还是伸手摸了摸徐渭的头,但是徐渭却抓着他的手按在头顶,故意歪着身子蹭了蹭,“我去,都是油,回去我就把你一头毛剃了。”
徐渭这才嘻嘻笑着,但是看着凌瑞东的眼神还是满是关心。
凌瑞东知道三言两语是打发不了徐渭的,他趁着红绿灯,转头对徐渭说:“我当时确实挺难受的,因为当时是我不自信,说也没说一句就决定出国,抛下了卫凯。”
他扶着方向盘露出追忆的神色:“后来在国外,我还找了别的狗奴。”
虽然他和David是在卫凯来看他的那个圣诞节之后才正式在一起的,但是他抛下卫凯就找了别人,也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想想,我也挺渣男的,卫凯条件那么好,找别人也是正常的。”凌瑞东再次启车,开过街道。
“好狗狗是不会抛弃主人的,只会等着主人回来,或者去找主人,”徐渭很认真地说完,腔调一变,流氓十足地说,“比如我啊~”,一副快夸我的语气。
“哈哈。”凌瑞东笑了笑,“这个圈子里分分合合的太多了,我哪能要求他等我?其实他不等我,我心里还挺松了口气的。”
凌瑞东专注地看着前面的路:“前一阵不还有个主要他的奴养他,结果奴不乐意,那个主就把当初认主契约时候的身份证照片和生活照全发网上去了,现在把那个奴的生活彻底毁了。”
“所以负担一个人全部的信任,也是挺有压力的。”一路上红绿灯不少,伴随车子缓缓停在路口,凌瑞东也缓缓说道。
“我就不怕,我在认主仪式的时候,就相信主人不会那么对我。”徐渭连忙为凌瑞东辩白,随即又有点担忧,小心翼翼地问,“主人是觉得,我认主仪式让主人有压力么?”
“是有点。”凌瑞东坦诚地说,“奴想把全部献给主人,包括自己的财产,身份,那是奴对主的信任,但是主能不能真的负担起这份信任,是一件很考验人品的事,即使不是个坏人,这也是一个很大的责任。”
他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