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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了。

    卓凌低头擦剑。

    他拿着一把很普通的剑,灰扑扑的,连个剑穗都没有。

    江淮渡假装无意地走到卓凌的包袱前,温柔微笑着:“小呆子,你拿着一个这么小的包袱,里面装了什么呢?”

    他以为卓凌会紧张地竖起耳朵,躲躲闪闪地不肯说话。

    可卓凌却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欢喜的光芒,认真地给他解释:“金疮药,干粮,地图,一点小玩具,还有银子。”

    江淮渡没想到卓凌这么坦诚,不由得怔了怔。但他毕竟是只饱经风雨的老狐狸,迅速恢复了半真半假的温柔笑容:“卓凌,你过来。”

    卓凌乖乖地收剑回鞘,茫然地走到江淮渡面前。

    江淮渡解下腰间流苏玉坠,轻轻放在卓凌手心里:“这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

    卓凌脸红了,仰头看着江淮渡英俊含笑的脸,磕磕巴巴地说:“定、定情信物,就是,就是戏里唱的……定情信物吗……”

    江淮渡柔声说:“对,小呆子。”

    卓凌手足无措:“那……那我应该回礼了对……对不对……”

    江淮渡笑盈盈地看着他:“对。”

    卓凌急得挠头,手忙脚乱地拆开自己的小包袱,把里面稀疏几样东西翻得乱七八糟。

    江淮渡若有意若无心地扫过卓凌的小包袱,这小呆子,果然就带了那几样东西。

    还有一个瓷鸟,一个泥人,乱七八糟的三四个锦囊,里面鼓鼓的可能装了东西。

    卓凌在包袱里翻出一个油纸包,捧在手心里一层一层地拆开,像老太太包铜板那么不厌其烦。

    卓凌拆了三层油纸,露出一个古旧精致的小布口袋,从里面拿出一支朴素的翡翠簪子。

    成色很差,像是学徒用边角料练手的东西。

    卓凌有些忐忑,捧着那支簪子小心翼翼地抬头看江淮渡:“我……我身上没有你那么好看的玉,这支簪子……是我娘留给我的,不金贵,但是……但是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他再说就要急哭了。

    江淮渡心情复杂地收下那支簪子,还在开玩笑:“你送我一支女子的饰物,是要我戴还是不戴?”

    卓凌慌忙说:“我再去给你买一件!”

    江淮渡一把将他拽进怀里,低沉的声音在胸腔里共鸣:“不用,我很喜欢。”

    卓凌紧张地说:“真……真的吗……”

    江淮渡叹了一声:“小呆子,我很喜欢你。”

    卓凌呆住了,他埋头在江淮渡胸口颈间,慌得不知所措,手指紧紧抓着江淮渡的衣服。

    江淮渡……没有……没有嫌他烦……

    没有……想赶他走吗……

    可江淮渡已经三妻四妾儿女成群,他留下来,又算什么呢……

    卓凌心中纷乱惶恐。

    他向来如此卑微,从不去想别人是不是辜负了他,只会一直呆呆地反思,他是不是不够努力,是不是做的还不够好。

    可江淮渡有妻有子,却是他多努力都改变不了的事情。

    他心里难过得要命,紧紧抓住了江淮渡给他的玉佩,不知该不该就此告别。

    又是一夜缠绵荒唐。

    卓凌五更醒来,身边依旧空荡荡的。

    江淮渡每晚都把他日得死去活来,却从不肯留在他身边过夜。

    卓凌呆呆地坐在床上,目光透过朦胧床帐看着桌上的小包袱。

    那是他从生至此,全部的人生。

    现在,那团人生里缺了重要的一块,他怀着献祭般的姿态,献出他已经记不清楚的童年,试图换取一段足够温暖的爱恋。

    烟鸟阁是今年武林大会的东道主,虽然江阁主本人已经说明了不会参与盟主之争,可一堆大大小小的事务纠纷,却免不了他去折腾。

    江湖之中几位魁首聚在水榭里,阴阳怪气地聊天喝茶。

    江淮渡看着这群乌七八糟的人,眼前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连眼神都干干净净的小呆子。

    小呆子就像一汪清泉里养出的那颗珍珠,清澈透亮,乖巧温柔。躺在他手心里,不哭也不跑,就是那样乖乖地躺着,小心翼翼地在他掌心滚来滚去,像是害羞了,又像在撒娇。

    江淮渡心里酸酸甜甜地发烫。

    他哪来那么好的运气,让那么干净那么乖的一只小呆子,就这样傻乎乎地撞进他手心里了呢?

    江淮渡不信天命,他只会不停地怀疑,到底是谁在暗中安排。

    燕草款款而来,在江淮渡耳边低声说:“主人,在天鸿武馆查到了一个叫卓凌的人,已经失踪很久了。”

    江淮渡怔了一下,放下茶杯,含笑道:“各位,江某后院出了一件要紧事,失陪片刻,各位随意便可。”

    江淮渡和武林各方魁首告别,带着燕草回到内院。

    内外院落之间隔着一座小山,草木苍翠巨树参天。

    江淮渡边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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