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继一事,帝王没有明说,段玉泽便听从庄明煦的意思,假作不知,称病闭门谢客,自己躲在三井胡同岔路的梅花小院中,白日陪庄明煦读书用功,夜里脱去衣衫,媚眼如丝,软声勾引,殷勤服侍。
庄明煦白日抱着他,夜里拥着他,同寝同睡,夜夜欢好,竟产生些许新婚之感,只觉新娘又美又俊,虽爱撒娇,又十分缠人,但实在甜蜜难言。他依旧有些冷感,欢爱时经久不射,但他得了新乐趣,极爱看段玉泽沉迷欲望的情态,为此手段频出,吊着他,抚摸他,满足他,cao弄他……看他为自己意乱情迷,只知哭叫,神志全无。
庄明煦觉得,这样所带来的心理满足,着实远胜身体快感。
段玉泽则觉得,庄明煦变“坏”了。他无师自通,在床上弄出许多他招架不住的花招,一个个羞人又磨人,每每弄得他面红耳赤、bi水横流,无法自控地攀住情郎的胸膛,低泣哭求,yIn语不止。
但若要让段玉泽说他喜不喜欢……那安远王只好红着脸,低头颤着眼睫说“喜欢”了。
这样的庄明煦,他怎么能不喜欢,简直是迷恋。
他真心觉得,庄明煦对他怎样都行,哪怕再坏一点,没有下限的坏,把他从里到外都玩透了,也没什么不可以。
他本来就是庄明煦的,从里到外、从身到心,全部都是他的,他想对自己做什么都没关系。
两人水ru交融,情事越发和谐,好在庄小公子自制力惊人,素怀高志,才没有在这温柔乡中迷失神志,依旧日日刻苦用功,备战春闱。
——待到高中后,也好给段玉泽一个真正的家。
年关之下,朝中无事,帝王过继一事被传得沸沸扬扬,时人多有议论,满朝文武的心都被牵动起来。恰逢此时,安远王却开始称病不朝,闭门谢客,众人最初不解,而后渐渐领悟到安远王的意思,不由惊诧不已。
——这是……不愿?
可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拒绝滔天的权势呢?
一时之间,疑惑者有,惋惜者有,哀叹者有,更有怒其不争者和Yin谋论者,朝野众生百态,由此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倒是不及四十便登临高位的左相,私下曾对独子说:“安远王此举,极是聪明。过继一事,终究要看陛下如何想,当今春秋鼎盛,岂会愿见安远王府权势滔天?子嗣过继,是以后的富贵,权势日盛,却是当下的灾祸。此刻暂避锋芒,才是正道——只是这却不像安远王的行事风格,莫非是背后有人为他出谋划策?”
左相之子年不过二十,还在读书尚未出仕,闻言懵懂点头,心里却想:原来即便是出身高贵、与世无争的安远王,在皇权之下也会如此小心谨慎,能在朝堂上站下去的,都是聪明人。
——这样想来,大将军真乃神人。
能将陛下压在身下,肆意玩弄,可不是谁都有这样的胆子和能耐。
冬日里寒风料峭,宫殿中却是暖意融融。帝王一身白狐裘,窝在将军怀里,懒洋洋地翻几下奏折,说:“玉泽称病,闭门谢客,这番做派,想来是不愿了。”
将军手掌伸进帝王衣内,贴着暖玉般光滑细腻的皮肤抚摸,漫不经心道:“安远王尚未成亲,此时说这些为时过早。”
帝王依偎过去,脸颊贴住将军胸膛,听着他搏动有力的心跳声,心神俱静,安全感十足。他叹一口气,说:“还是要早做打算,你也知道我那几位兄弟,除了玉泽,没有合适的了。”
余下众位皇子,年长的经历过夺嫡之争,眼下虽蛰伏不动,却难说日后心思如何;年幼的几位,资质心性不佳,或眼界狭隘,或工于心计,为眼前一点得失斤斤计较,流于小道,难以托付社稷。
段璟曜说:“只是,我本以为玉泽不论愿不愿意,都会干脆入宫来与我说,称病一事,真不像他的风格。他性情单纯,很少会有这般曲折心思。”
席叡随口应道:“许是有人给他出了主意。”
“就是这个,”段璟曜起身,撑住席叡的胸膛,笑道:“玉泽毕竟是被张贵妃捧在手心、千娇万宠养大的,自小就是天之骄子,虽说有些天真,却也心高气傲,认定的事情决不放弃,旁人怎样劝都无用。这次竟不声不响的听了别人的意见——也不知这人是谁,竟能得他如此青眼。”
“你若想知道,叫他进宫来问一问不就好了?正好也问问他的打算,若是愿意过继,就早些成亲,若是不愿意,你也好早些另寻他人。”席叡在外领兵作战时,兵法卓绝,机巧计谋信手拈来,兵不厌诈,但私下与自己人相处,却是个直球派,很少弯弯绕绕故弄玄虚。
段璟曜若有所思地点头,说:“也对,玉泽那样的性格,开诚布公比隐晦试探更好,改明儿我宣他进宫,我们一起问一问。”
虽说是过继太子、托付国祚,但认真讲来,帝王心里还有一股婉转心思:以他与将军的关系,不是夫妻胜似夫妻,那他的继子,岂不也是将军的孩子?这事儿从国事上讲,关乎国本,大将军位高权重,自可建言献策,从家事上讲,却也是伴侣二人挑选继嗣,于公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