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哥哥,大人醒了吗?”
束简听见有人敲门,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门外站着的正是竹怀,他手里还拿着个小瓶子,见束简开门立即缩回了背后:“大,大人?”
“怎么了?”束简慢慢醒盹,眼神清醒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对方别扭地背在背后的手,“什么东西?”
被发现了,竹怀也不好再藏着,把小瓶子拿出来给束简看:“是给梅哥哥的药。”
束简接过那个小瓶子,拿在手里转了转,有点费解:“妖灵……还需要用药吗?”都修仙了,类似的小伤按说应该能自愈才对啊?
想到这里他突然一顿,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略渣,睡了人还不上心……他忽然想起来,之前自己和竹怀睡了之后,他是不是也用了药?当时只觉得舒服,事后见竹妖没什么不良反应,便也没有多想,可此时再看人这一大早就过来的情况,束简觉得这个想法很有可能是真的!
不是,我技术有这么差吗,搞一晚上还会受伤的吗?不久前刚刚“破处”的前大龄单身人士产生自我怀疑。
而且竹怀还这么娴熟地过来找人,莫不是失忆之前就……束简略感尴尬。竹怀见他神色有异,体贴道:“大人,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啊,哦,”束简回过神来,连连摆手,“没什么。”说着又想起药来,摸摸鼻子,温声道:“那个……我之前有伤到你吗?”
“啊?”竹怀一愣。
束简眼神飘忽了一下,指了指房间里床上的梅涿,道:“就是之前我刚来的时候,和你做的时候是不是伤到你了?”
竹怀更懵了:“没有啊,大人您为何会这么想?”
这下束简也懵了:“我看你拿着药来,还以为……”
“原来是这样,”竹怀明白了。
月余的相处,他已经重新熟悉了束简,知道比起那些漂亮的弯弯绕绕的场面话,现在的他更喜欢开门见山,有什么事情都尽可能坦白开来,避免误会。
是以他想了想,最后还是如实说了,“我只是想着……之前您似乎不大喜欢梅哥哥,他在您面前又害羞内敛,又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有的时候可能伤了也不吭声,所以带着药来看看,要是受了伤也好及时敷上。”
束简听得一脸空白,他此时深刻体会到,也许有的时候说话还是要隐晦一点的。
也许是他的表情太奇怪,竹怀以为他误会了,赶紧又补充道:“竹怀不是在说您不好,只是梅哥哥他实在倔强,您现在还不了解他,所以……”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束简捂脸,这么一说他更内疚了,感觉自己越发渣了起来。但有一件事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和一个不喜欢的家伙双修,难道我以前是这样的吗?”
“不,没有的。”竹怀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之后才想通了其中暗含的意思,他面上一喜,“您是说——”
“至少我对他是有好感的啊,不然昨夜怎么愿意来呢?”束简叹了口气,揉揉他的头,“把药给我吧,我去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以前束简还是妖仙的时候,仗着灵力强大,常常许多事都懒得经手,这种双修过后的早晨更是懒洋洋的不想动弹,所以刚才竹怀还以为束简没行,敲门叫的也是梅涿。谁知此番不知是因为在另一方世界重活一世,还是因为从头重修的缘故,早上起得竟早了。
不过……
竹怀回忆一番方才束简说的话,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大人待他们还是和从前一样好,甚至比从前还要温柔体贴。从前他们虽说是束简座下妖灵,又与竹怀关系不凡,但束简修为高,性子也淡,他们和束简相遇的时候对方已经是修行有成的蛇仙,哪怕是在束简身边时间长了,终归还是敬畏多过亲密。
现在这样的束简是竹怀不曾见过的,只是他与束简相识晚些,另外有几个和大人认识得早的或许见过他这个状态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竹怀脸上又露出点忧愁来,自己和梅哥哥在大人元神分裂后,因着相识较晚,因果不深的缘故,其实受到的影响是最小的。这不算好事——连他们都受到了这么大的影响,其他人会怎么样简直无法想象。只能希望大人的修为尽快恢复,然后回归修真界将那些散落的妖灵重新找回。
——
这边束简不知道竹怀在想什么,他送走了竹怀,拿着药回到床边。
梅涿昨夜累得狠了,几乎是倒头就睡,束简抱着人清理的时候还顺便又运转功法帮他温养修复了些旧伤,即便动静这么大,梅涿也只是晕乎乎地醒了片刻,请罪的话还没说完就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束简怜惜他身体不好,也自知自己昨夜做得过了头,便没叫醒他,自己盘腿坐在旁边准备修炼一会儿。
谁知梅涿在他开门那会儿就醒了,方才旁听了半天他和竹怀的对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又甜又软,不知怎么回应才好。此时见他回来,便慢慢地蹭过来,小心地撑起身体凑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