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即将靠岸,他们需要做好登岛准备。
由于岛上病菌过多,所有人必须穿戴防护服,穿过游轮负一楼的隔离带,再登上小岛。
回到船舱亦是。
陵游出门后不久程余也醒来了,他打开手机,便看见了手机上陵游发来的消息。
生日那天陵游也来过?程余有些疑惑,却也稍微放下心来。
陆澜舟一直是这样,以前他们暑期一起上课,很多同学晚上都会悄悄溜出去玩游戏,早上回来作业完不成,就开始疯狂抢夺陆澜舟的作业。
陆澜舟对此非常无所谓,谁第一个找他,他就会把作业给谁。
组队大约也只是因为陵游离得近。
程余一边责怪自己多想,一边却在消毒室里遇见正在检查防护服气密性的陵游时,还是没忍住多问了陵游一句:“那天你们聊了什么啊?”
消毒室里同学很多,大家都在做上岛的准备工作,检查防护服、检查电池、检查通讯器、大声呼唤自己的队友,叽叽喳喳的,十分热闹。
陵游歪着头,好不容易才听清程余的话,他把强光灯放进背包,回答道:“他问我给林朗的饼干哪里买的。”
程余生日的第二天,陵游在陆澜舟的床上醒来。
陆澜舟已经醒了,抱着他没有动,滑腻而温热的腹肌贴着陵游的后背,他亲了亲陵游后脑勺的头发:“你真的给林朗做了饼干吗?”
陵游从他怀里爬起来,不懂陆澜舟为什么问起这个,不过还是如实回答:“校门口买的,我不会做。”
“好吧。”陆澜舟轻笑了一声,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白桃味很好闻。”
“谢谢。”陵游说,“你的味道也很好闻,是什么?冰?雪?嫩芽?”
“春雪。”陆澜舟告诉他。
程余得到答案,似乎很满意,准备离开,寻找自己上岛要带的工具。
“许颜嘉呢?”陵游在他走之前问他。
程余颇为沮丧地告诉陵游,许颜嘉说让大家别管她,并要走了一部分要采集的生物样本名单。
上岛规定,同学间必须两个人及以上单位一起行动,相互检查对方防护服的气密性,保证安全。
——那他和程余,以及陆澜舟只能三个人一起走了。
程余对陆澜舟有种超乎想象的执着与热爱,陵游不喜欢三人现在的关系,这让他有种轻微的失控感。
而他讨厌事情失控。
陵游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
早上八点,所有同学在负者人的带领下,穿过甲板,进入隔离带。
在船泊岸的栈桥边,港口一片钢筋铁骨的建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是二十多年前处理月亮岛事件说留下来的一片处理临时医疗点。
陵游在出口处与程余及陆澜舟集合,还看见了许颜嘉。
隔着犹如宇航员般厚重的防护服,许颜嘉看了他们一眼,从面部的防护罩看过去,她脸上坦坦荡荡,看起来十分自信的样子,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远去了。
“没办法,学霸就是有学霸的资本吧。”程余说。
三人一起踏上了月亮岛的土地。
不同于昨天他们在甲板上看见的月亮岛。
这里远看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丛林,走进了看,却能发现被绿植包裹的大量建筑。
在事故爆发之前,月亮岛上的科研人员有几百号人。他们的妻儿、亲人有时也会来岛上探亲,久而久之,这里也算是一个小规模的城镇,停车场、商场、理发店、超市,一应俱全。
不过因为长时间的荒废,树从房子中间破壁而出,柏油马路上青苔密集,藤蔓绕墙而上,有一种颓废又窒息的美。
这里成了一片断壁残垣,不通车、没有通讯,现代文明被植被包裹,成为野生动物与病毒的天堂。
他们今天的计划是赶往南区了望岛,放置捕鼠笼,抓捕一种叫赫托斯负鼠的小动物,以便于抽取血ye样本。
悬崖上有科研人员曾留下来的一个了望点,围栏,望远镜,还有一个荒废的照明灯塔,被植物根jing缠绕,附着的地方布满橙红色的锈。
登顶的那一刻,整个岛屿都在他们的眼前舒展开,远处大朵的,热烈的云,海浪,葱郁的森林,都朝着他们而来。
他们站在陡峭的悬崖边上往下望,那几乎是一个90°的断壁,他们站在崖顶锈蚀的观景台上往下望,下面一片碎石。
再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海。
赫托斯负鼠生长在悬崖边,群居,携带病毒种类繁多,畏光、胆小,常在夜间出没。
他们利用攀岩绳,在观景台外颤颤巍巍的放了五个捕鼠笼,便开始漫长的等待。
栈桥外有供人休息的小石桌,他们一个长满青苔的石凳上坐下来休息,等待负鼠上钩。
一整天的负载运动让程余有些体力不支,他坐在长椅上,伸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又突然想起来隔着防护服,什么也感受不到,于是又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