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辛立于高处,平静的眸子里倒映着冲天的火光和混乱的人群,海风吹起他的衣袂,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误落凡尘的神只。
他的表情直到看见人群中的两个身影而产生gui裂。
思虑的几秒他夺过身旁手下手中的步枪,开保险,拉枪上膛,瞄准镜中出现一个纤瘦的身影。
只要扣下扳机,被瞄准的人瞬间毙命。
一只手搭在了修长的枪管上,将瞄准镜偏移。
阮文辛将眼睛从瞄准镜移开,“万一我的枪走火,他或许死得更快。”
男人面不改色地握着枪管,虽然态度冷硬但语气上却很柔和,“您要是开枪了,邵先生会生气。”像在劝一个顽皮的孩童。
阮文辛从鼻腔里冒出一声冷哼,将枪扔给了站在身边的男人。
“您应该派人拦住他们,邵先生吩咐过要确保他活着。”
“于召,你明知道我那么讨厌他。”阮文辛幽冷的眼睛瞪着身旁的男人,隔了几秒从牙缝里挤出剩下的半句,语气Yin恻,"刚才没开枪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还轮得到你吗?"
于召看着他,上前一步挡在了阮文辛的面前,“先生,接应的船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应该赶紧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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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舔舐着墙壁,滚滚浓烟钻入鼻腔,邵逸风按照记忆里的路线,一路上不断与逃出来的游客相撞,他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里面都没有虞竹笑。
“这位游客,别往里走了,里面危险!”负责疏散的警卫在人群中看见了逆行的邵逸风,冲进去拦住了他。
“滚开!”邵逸风一把将警卫推开,不顾一切地往深处跑。
火势还未蔓延到这一层,但随时可能爆炸,路过一间大厅,邵逸风的脑子突然混沌了起来,他心跳如雷,紊乱的思绪让他一时间想不起来通往八层的急救通道是哪一个门,如果走错了很有可能就绕不回来了。
游轮已经开始倾斜,周围一切的豪华装潢逐渐开始倾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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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竹笑被阿俣带到了甲板上,一路上夹杂在混乱的人群里他像是个傀儡一般被拽着往未知的方向跑去。
海上的风吹在皮肤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混乱的人群里他看见了两个熟悉的人——邵逸风和顾白。
两人同样被夹杂在混乱的人群中,他们更像是经历过了什么,脸上还挂了彩。
爆炸还在继续,大半的船舱已经陷入火海,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邵逸风安然无恙地站在甲板上,心里会有一丝安稳。
但下一刻却见邵逸风毫不犹豫地冲进了一间还未起火的船舱,人影迅速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
“跟我过来。”
船体已经开始倾斜,脚下的甲板面已经形成了不太好走的角度,阿俣带着虞竹笑迎着坡度面而上绕到了位于救生船区域的另一边,走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
虞竹笑拽着栏杆,防止自己因为坡度太大而倒下,借着这个角度他望见了靠近游轮的海面上停着一艘小船。
虞竹笑一回头,阿俣已经将绳索绑好,“一会儿抱紧我,我带着你下去。”
而此刻虞竹笑满脑子都是刚才邵逸风冲进火场的场景,都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冲进去?
虞竹笑回头,火势已经到达了不可控制的地步,火光卷携着热浪迎面而来,然而背后的一片汪洋带着刺骨的凉意将他抵在这进退两难的地界。
心底最深处有个一直不敢想的念头,他是为了我而冲进去的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虞竹笑打了回去,简直自作多情得可笑。
“他喜欢你,他甚至会为了你去死。”邵呈曾经说过的话鬼使神差地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心脏在那一瞬间仿佛被毒蛇吐出的信子舔过,一阵心悸过后连指尖都是抖的。
爱他的人都已经死去,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爱他,也不会有人喜欢他。
阿俣将安全绳索递给虞竹笑,虞竹笑在接触到绳索的那一刹那间意识到了不对。
邵呈害死了他的亲生父母和骨rou至亲,让他孤独地留在这个世间,只能依附于他,如果邵呈认定了邵逸风喜欢他,那么……一股寒意顺着背脊往上攀,邵呈会杀了邵逸风?
“他喜欢你,他甚至会为了你去死。”这句话如同被施了魔咒,一遍又一遍地回荡、重复。
虞竹笑被自己的念头震惊,怎么可能?他们可是亲生父子!
“邵逸风呢?”虞竹笑接过安全绳索的下一刻拽住了阿俣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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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逸风最终还是回到了房门口,但他发现自己把房卡跑丢了。
他猛地拍门朝里面喊:“虞竹笑?虞竹笑你在不在里面?!”
门内毫无声响,不断有汗从他的额角滴下,不经意间流进眼眶,激起一阵刺痛。
他红着一圈眼眶死盯着紧闭的房门,因胸膛剧烈起伏而产生颤抖的喘息,心中有股不知名的酸涩堵着。
他更加用力地砸门,甚至是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