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走出员工通道时被主管叫住,主管边上还站着一位他颇为眼熟的人。
见顾白往他们的方向走,阮文辛对主管说了几句话后主管对他俯了个身后离开了。
阮文辛长得不算高,穿上鞋才勉强有一米八的个子,但他有张足够出众的脸,加之一头乌黑靓丽的长发,走到哪儿都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他今天又穿了一件白色长裙,不过与那日在泳池边的不同,这件上有复杂繁琐的暗纹,胸前还挂着一串吊坠。
“您找我?”顾白走到他面前。
阮文辛在见到顾白那一刻脸上就洋溢起了笑容,望着朝他走过来的顾白,“来感谢你啊,大好人。”
“救助你是我的本职工作。”顾白面无表情,顿了顿又道:“叫我赵康就行。”
阮文辛瘪了瘪嘴,显然是不满对方的冷漠,但很快他又换上了一副毫无Yin霾的笑容,“愿不愿意跟我去一个地方,就当是作为我对你的谢礼”
他微微抬头,漂亮灵动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但顾白看着阮文辛却突然改了口,“可以。”
那一刻,顾白脑海里快速回闪过先前在员工休息舱里的场景。
“老大,你确定那人是叫阮文辛吗?”
“确定,长发,男性,年龄大约在二十到二十四岁,长得……”顾白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望着发着寡淡白光的吊灯,“极其俊美……”
小刘脸色凝重,他快速浏览页面,最终停下不断变换的电脑画面,“这艘游轮上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也没有一个长发男人。”
“……”
阮文辛原先以为顾白良久没有开口是想要拒绝,但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心情顿时雨过天晴,领着顾白往前走。
他走在顾白前面一步,顾白紧缀着他,几乎快要凝固成实质的目光落在他的背上,走时裙摆飘逸,让他看起来更加脆弱纤瘦。
年轻,柔弱,毫无攻击性,这样的人会和穷凶极恶的毒贩挂钩吗?
但直觉告诉顾白,眼前这个文弱的男人并不同想象一般简单,他身上的疑点太多了。
首先最大的问题就是来历不明,查不到任何关于这个名字的信息,因此对方所透露的姓名极有可能是编造的。
在顾白心里疑惑和警惕并存,一路跟着阮文辛,游轮的内部通道七弯八拐,若是常人容易在这种极其复杂的路线里迷失方向,但顾白的方向感极强,且在此前他已经将游轮内部路线图牢记于心,他清楚地知道,这条路并没有通向任何一家餐厅。
过道内只有他们两个行人,狭窄空间里周围环境静默到了近乎诡异。
就在此时,两人来到了一扇门前。
“我的父亲一手打造了这艘游轮,全球各地的豪华游轮很多,它不是最大最豪华的,却是最令那些有钱人趋之若鹜的。”阮文辛说着推开了那道沉重的巨门,其实也不用推,那门在被触及的那一刹那间便缓缓打开。
随着门缝间的罅隙不断变大,如泉涌般的声浪朝二人袭来。
“用你们华人的一句话:‘世上人,跳不出七情六欲关头,打不破酒色财气圈子。’”
门前是一方围着Jing致奢华浮雕的围栏,作阳台状,踏上前,便能呈上帝视角,俯瞰众生奢靡。
白日里衣冠楚楚的绅士,镁光灯下端庄大方的淑女,风评绝佳的富豪慈善家……在这片璀璨星空穹顶之下,褪去为人熟知的表面,抽丝剥茧展露出内心最丑恶的欲望。
顾白站在他的旁边,眼前的一切都令他瞳孔骤缩,十几年的正统教育与法律熏陶让他无法接受眼前这一切而因此呼吸急促。
群p乱交,聚众吸毒,卖yIn赌博,道德、健康甚至是人命在这里不值一提。
“他们挥金如土,一掷巨万,而我提供这片海洋上的法外之地。”阮文辛立于围栏前,灯光掠过他的周身,美得像一位神只。
“这艘游轮的管理人员刚刚离职,我这个人有恩必报,只要你愿意,这艘轮的管理权就是你的。”阮文辛眉清目秀的脸和这里的一切都大相径庭,但他的眼底却有着比底下任何一个人都疯狂的眼神,“成为他们的上帝。”
“你究竟是谁?”顾白一阵恶寒,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阮文辛莞尔一笑,“你不是有答案吗?”
“你是颂扣?”顾白问出的那一刻又很快的否定,他想起阮文辛话里的信息点“不,你不是颂扣,你是颂扣的儿子!”
阮文辛看着顾白,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你是哪儿看出来的?”
“颂扣佛牌。”
那枚拇指形的挂坠位于阮文辛的胸口,雕刻栩栩如生,佛身结定印,盘坐于莲盘之上。
“你也懂这个?”阮文辛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了自己身前的佛牌,佛牌在灯光下晃荡了几下又重新落在他的胸前,“我戴它只是因为好看,顺带保财运,我是个生意人。”
“你想做什么?”顾白沉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