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双儿肚子很大了,坐在床边上要微微后仰才能撑住身体,两只脚尖挨不着脚榻,悬在空中。
他轻轻的摩擦着自己的脚,有点伤心的样子。
秦修潜带着一身的寒气进了门,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
不是季程锦的。
秦修潜常常外出了,很深的夜,带着不属于这个家的味道,亲吻他的妻子。
肚子太大了,季程锦撑着笨拙的身子,帮晚归的丈夫脱衣服,有些迟疑地说“…今天好晚了……”。
“嗯,抱歉”男人边洗漱边说,他挂起帕子,“最近有些要紧事,乖宝快休息了”。他扶着小双儿回榻上,整了整床铺。
季程锦侧躺着蜷着身子,大大的肚子顶着了男人的腹部,“嗯—,你的大氅明天还穿吗?”
“嗯?”,秦修潜摸摸小双儿的肚子,“乖宝,今天宝宝乖吗?踢你了没?”又把手伸下去,摸了摸季程锦的腿,“腿有没有抽筋?哥哥给你揉揉”
“有一点,嗯…,你的氅衣有点味道……”,季程锦秀气的眼睛垂下来,他有点想哭。
男人抬起头来, “今天早晨才……”,他突然止住了话,手忙脚乱地帮小双儿擦眼泪,“乖宝贝,怎么了?别哭,别哭…”
季程锦半张脸埋在被子里,身子一抽一抽地哭,洇shi了长长的睫毛,“你…,你的氅衣……”
“好好好,我的氅衣,明天就洗,明天就——”,男人的话仿佛被突然截断般停住了,他想到了什么,真正地手足无措起来。
“乖宝,乖宝”,他把小双儿紧紧地搂住,“你听哥哥说,哥哥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乖宝的事”他不停的擦着小孕夫的眼泪,“我这两天是在青阁谈事情,但是”他顿了顿,笃定而诚恳地说:“相公绝对,绝对没有做任何让宝贝伤心的事情”。
“呜…”季程锦嗫嚅着哭道,“为,为什么要去青阁呀……”。
未来的盟主大人非常心疼,“我错了,阿锦,我错了,再不去这种地方了,不哭了好不好?”他一下下地抚着小双儿的胸口,低声道,“再哭身体会难受的宝贝,不伤心了啊,相公再也不会惹乖宝伤心了”
“唔…”,季程锦打着哭嗝,秦修潜把他抱坐在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温柔道,“我近来在忙事”,伸手拍抚季程锦的胸口给他顺气,迟疑了片刻,道,“父亲母亲他们不太同意”。
季程锦抻了截袖子擦了下眼睛,眼皮更红了,秦修潜心疼地用拇指摩挲了下,“抱歉,没告诉你”。
季程锦吃力地扭过身子,细白的手腕搂着秦修潜的脖子,声音哑哑的,“没关系的,什么事呀?”
秦修潜叹了口气,“父亲想让我南下去管镖局,我志不在此”,他帮着小双儿转了个身,让他侧坐在自己腿上,又道,“况且,镖局人手足够,怕并不太需要我去做什么堂主”。
小双儿想了想,“你最近是在青阁打听什么消息吗?”
“嗯,近期盟主似乎力有不逮,武林频有异动,山雨欲来,武林大会计日可待。”
季程锦看他陷入沉思,道,“武林的事我也不太懂,但是很多人我倒是认识。我记得我们家有位表兄,好像是骁山派的少夫人。”
秦修潜抱着季程锦,闻言顿时惊讶道,“骁山派?”
“怎么了?”季程锦撑着脸问他,“没有用吗?”
“不是,有大用了!”
无怪乎秦修潜那么高兴,骁山派乃江湖大派,派中修重剑,多年来惩jian除恶,在江湖颇有声威,而掌门人之子正是如今的副盟主萧堑,若有此脉支持,那便是如虎添翼。
季程锦看他那么高兴,不由得也高兴起来,但突然又想到什么,有点担忧道,“不过,武林大会还要比武…”,他抬眼,有点犹豫,“相公…”
“不用担心,你还不相信你相公的武功吗?”秦修潜高兴地亲亲他,“夜深了,快休息吧”,他把季程锦塞进被窝,去绞了热帕子给他擦脸。
季程锦小小地叹了口气,他哪里是担心秦修潜武功高不高。
季程锦刚刚哭的时候把眼皮搓的通红,这时候擦脸有点刺痛,秦修潜给他拿了面脂搽脸,刚要睡季程锦肚子又咕咕响起来,吃了半碗好克化的rou粥,折腾了好一阵才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