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高中,绝大多数人的公民身份证上都填了abo性别,而极少数人大概是提前入学的天才少年。高中阶段虽然课程多,但合格的学校依然会重视学生的性教育。
除了以班级为单位的混合性别上的生理课之外,何念君在的高中每学期都会为高中部全体alpha和全体omega分别举行一次讲座。讲座的内容会更侧重于A和O这种共占人口比例3%少数性别。
何念君高二了,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参加学校每学期一度的omega性知识讲座了。其实每学期讲的内容都是那些东西,但学校会换着人来讲,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风格。
在讲座结束后,学校会为每一个omega学生免费发放抑制剂。对于经济欠发达地区的贫困人口,omega的抑制剂也是一笔不太让人喜欢的额外开销。而在经济发达地区,一些公共场合会放置抑制剂供omega在紧急情况免费取用。
何念君觉得这个世界未免过于割裂,在这个地方,他能领到免费抑制剂。而在某些地区,omega的人口买卖甚至成了一种无人质疑的常态。今天讲座的主讲人说,一个地方的发达程度,不是看建筑修得够不够高大,而是看这里的人如何对待包括omega在内的弱势群体。
被叫做弱势群体其实不太爽,但事实的确如此。大多数omega都会选择成为那些事业有成的alpha的附庸,终身沉沦于家庭。运气好的omega是阔太太,运气差的就是一辈子劳苦命。大家都是有脑子的人,为什么不能自己把握命运,而要把命运交给一个虚幻的alpha呢?
14-16岁是omega的预备发情阶段,他们这时候的发情症状较浅,不用外力干预就可以自主控制。在这个阶段,他们可以用抑制剂也可以不用,用的话可以让自己提前舒服,不用的话也可以等症状自动消退。这一阶段的发情也属于假性发情的一部分。
晚自习结束后,何念君和他的好朋友云霞飞一起从教室走到校门口。她说:“今天又是你家的司机来接你吗?”
“一般来说是的。”何念君说。
“你爸爸真忙。我都不明白,是不是全世界alpha都只知道忙事业,根本不会管孩子。”
“你家大人也有alpha?”
“我有两个妈妈,一个alpha,一个omega,但她们都忙。我每天都是自己走回家。”
“那我起码不用步行。”
“你家离学校远,我家离学校也就十几分钟路程。”
何家的司机已经站在车旁恭候多时,何念君看到他,就对云霞飞说:“再见。”
“再见。”云霞飞说完,往旁边一拐,要自己走回家。
走过去的时候,司机为他打开车门,然后自己坐进驾驶位。何念君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回到家就是睡觉。趁现在这点空闲,打开手机的背词软件背两个英语单词也行。
司机突然说:“少爷,最近先生睡眠不好,您回去的时候最好小声点。”
“他不是吃了医生开的助眠药吗?”何念君虽然不喜欢何再复,但看到他有时候病得生不如死的样子,从人道主义角度出发,他还是有些同情。
“白天犯困,晚上Jing神,睡眠浅容易醒。这些我是听管家说的。”
“我知道了。”他们同住一个地方,但何念君要知道何再复的情况,也是从何阿公或者管家那些人口中得知。
根据医生的推荐,何再复前几天换了一种药服用,但他觉得这个药的副作用比之前的还大。他甚至觉得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种幻觉,他觉得他要疯了。这药真的是治病救人的吗?他总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去见李平君了。
他甚至想打开药盒子,把那几板药抠出来全吃了。但药不在何再复自己手里,而是在管家手里。管家谨遵医嘱,不会多给他一颗,并且每次都要盯着何再复吃完,这是何阿公特许他的权力。
何再复想起自己之前在医院,他的爸爸特意喊了妈妈一块来。何阿公很着急,他说:“前两年都还好,今年他怎么又复发了?”
“这就是难治的地方。这次的话,只要何先生坚持吃药和做心理咨询,他会好起来的。”医生说。
“真麻烦,多大的人了。”何阿婆说。
“你以后和他见面,不要老刺他,你就是不跟他说话都行。”何阿公说。
“行,我跟他说话就是带刺。我不配见他,行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总跟他吵架,你就……稍微当自己是聋子哑巴,不跟他计较。”
“自从再复出生,你的眼里全都是他,你心里根本没有我。”
“唉,你又扯到哪里去了。”
“行,我老了,你看我早就不顺眼了。”
“全世界我都看不顺眼,我就看你顺眼,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
“我走了,你陪着儿子吧。”
何阿公很想追上去,但想了想儿子的病情,还是没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