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周围有没有人,覃雾仰捧起徐洛的头,虔诚地亲吻了他的额头小声道:“我在。”
旁边站着的医护人员一阵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眼神徘徊了片刻主治医生说道:“覃先生,要不请心理医生为病人诊治,身体上的伤口休养一段时间可以愈合,但是心理的问题还需要别的方法来医治。”
覃雾仰知道自己今天失控太多次了,他的手僵了一下,刚想起来说话,但是忽然手里被人一握,被被子捂得微微热的手覆上他的掌心,徐洛捷眉看着他,嘴里想说什么,但是因为长时间没喝水,嗓子干哑,话还没出口就扯着痛,刚刚他喊覃雾仰的时候就感觉嗓子一甜,现在更是难受了。
徐洛的眸子里表现出的情绪现在覃雾仰是看得一清二楚,低头看了他一眼还是反握住他的手,整个人却是站了起来:“那麻烦您联系一下医生了。”
护士给徐洛处理好手上被他刮掉的吊针,覃雾仰安抚着他入睡,但是无论如何徐洛一闭上眼就能想到那恐怖的画面,shi润臭熏的地窖,粗粝肮脏的手和恶心的器官,那种味道那种感觉总是挥之不去,在黑暗中,那种无力的感觉....
“我想回家。”徐洛拉着嘶哑的嗓子,用没打吊针的那只手揪了揪覃雾仰的衣角,“我做了一个噩梦,回家告诉你。”他轻声说。
覃雾仰思量了片刻随后给医生发消息,医生的建议是再多观察两天,但是硬是要带回去只要注意伤口,保护得当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索性覃雾仰折中,让徐洛再多住一天再回去。
这一天几乎徐洛都没有合眼,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徐洛从一个活泼乱跳的大学生变成了一个没有几两rou的面色憔悴的人。临走之时覃雾仰在亲自给他收拾东西,手机也自然还给他了,但是当徐洛拿到手机之后没几分钟,这可怜的小玩意就掉在了地上。
只见徐洛瞳孔急剧缩紧,整个身体从后面看都是颤抖的,覃雾仰见势不对立马上去抱住他,把他整个人紧紧地箍在怀里,都还没看到手机屏幕上有什么就听见徐洛在他怀里抽泣。
现在的徐洛太脆弱了,这也是迄今为止他见过徐洛哭得最多的一天,就像一个才出生的婴儿一样惧怕一切,看不懂这人世间。
覃雾仰眼疾手快把他的手机捡起来兜在荷包里,然后拍拍他的背轻声细语哄着他,仿佛跟前几天那个不露声色随手折磨人的那个魔鬼不是一个人。
如果这不是医院,覃雾仰可能要把徐洛横抱着出去了,一路上只要徐洛稍微有一点不对劲,覃雾仰都会哄着,这搞得所有人的Jing神都高度集中,生怕惹恼了覃雾仰这个修罗。
到家之后覃雾仰打了好几个电话,语气时而Yin沉时而严肃,徐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了,但是当他摸自己口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再结合刚刚覃雾仰在医院的动作,徐洛心道大事不好。
这边话音刚落,龚厉又上门了,他这次和门外的人一块儿搬来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资料,还有覃雾仰一直放在办公室里的一台笔记本电脑,两个人在门口交谈着。
“仰哥,这可是我见过你最懒的一年了啊,现在办公也在家了,怀里还有香软男人在怀,别玩物丧志哦。”龚厉半开玩笑半嘱咐道,覃雾仰家出了事当然他得顶上,这边他们商量着能线上办公的都交给覃雾仰,需要私下酒桌交谈的都给龚厉了,两个人在这件事上还是能达成一致的。
“明白。你有时间也找个人过了吧,男人女人都行,哥给你包个大红包。”覃雾仰拍了拍他的肩,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两个人一起创业这么多年了,他也是真心为兄弟好。
龚厉笑笑点点头,随后又说道:“被成闲年带走的那个人.....”
“我亲自去看,事情还没搞清楚,除了对徐洛动手动脚的那几个处理了,这个贱人我还没去照拂。”男人用最冷酷的表情说着最狠的话。
“行,那我先走了。”
送走了龚厉之后,覃雾仰第一时间就去卧室看徐洛,徐洛整个人窝在被窝里,连一颗脑袋都不露在外面,听见覃雾仰开门居然下意识往被子里再缩进去了一点,覃雾仰的心像刀割过一样,剜得他生疼。
“宝宝,没事了。”他轻声安慰着,把徐洛整个人捞起来圈在怀里,但是突然徐洛起身往浴室里跑,现在他经常一惊一乍,覃雾仰也只能跟着。
只见徐洛连衣服都没有脱,站在淋浴下用冷水冲刷着他的身体,覃雾仰跟上的时候他全身都被打shi了。
“徐洛!你干什么!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你自己知道吗?”男人赶紧上去抱住他,拖出了浴室,但是徐洛不肯走,一个普通男人的力气还是不小的,覃雾仰差点没架住他,积攒了一路的泪水夺眶而出,徐洛挣扎着,想爬向浴室,嘶吼道:“我梦到....梦到他们又来到了我的身边...呜...他们说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我全身...赤裸...赤裸的样子,覃雾仰我受不了了...你让我洗掉身上他们的气味吧...好...好恶心...呕...”情绪起伏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