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罗城,青皇宫。
华贵的软轿停下,他下来时,身穿朝服的官员三两成群,窃窃私语,有那打招呼的,他就应几声。这时,身后传来几声叫喊。
他脚步一顿,回身一看,原来是宁王的三个皇弟:二皇子东方澎、六皇子东方涛、九皇子东方泠,三位皇子热情地打招呼着他,簇拥上来问好,他只淡淡地回了声嗯,不咸不淡的,姿态甚为高冷。
二皇子面上尴尬,拼命找着话题。
说实话,听闻二六皇子的诸多恶名之后,此为首次见面。虽有不待见之意,但更多的则源于……昨日的一夜贪欢,东方溟缠着他做了好久,直到深更半夜,才疲惫地睡下。
他现在头重脚轻,昏昏沉沉的,实是疲于应酬。
“宁王,怎么在这儿?”静王凤目含威,与他并肩而立,“让本王好找!”
而身旁的几位皇子,她似乎是没看见似的,视若无睹。东方澎心中暗恨,银牙都要咬碎,但还是讪讪地退后一步,不敢再搭讪。
“你后悔么?”见无人靠近,北辰珏私下悄声问。
“后悔什么?”
“后悔为了菁华公主而将自己置于危局,”他满脸倦容,叹息道,“如今你这样的处境,都是因为一周前的婚礼,因为你头脑一热救了公主。”
“不,本王不会后悔。”东方悠然陷入回忆,眼神挣扎而痛苦,“本王与皇兄,早就图穷匕见了。我……绝不会忘了那一天……”
午门城楼鼓敲响,大臣已排好队伍;凌晨5点钟声响起,宫门开启。
群臣鱼贯而入。
金銮殿。
燕颔虎颈,文左武右;侯王将相,皆列班部。
他与静王位列王爵,站在百官之首,他们身后是二、六、九三位皇子。青龙国礼制皇子弱冠,可上朝参与朝议。弱冠为二十,行冠礼,无论封王与否,皆可出宫建府。
五皇子因腿伤,暂免上朝参议。
“吾皇万岁万岁!”群臣朝拜,起舞山呼,气势颇为壮观。
“众位爱卿平身。”
龙皇于御坐上接受百官朝拜,行了一跪三叩礼,众人这才在免礼后,稀稀拉拉地站起。他揉着酸软的膝盖,如个耄耋老人,缓缓地起身。静王虽在他身旁,不能侧头,不能搀扶,不能多言。
当有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
文武百官手持笏板,皆低头垂目,显然意识到今日气氛不同寻找,知晓风雨欲来,不愿做那出头之鸟。
朝堂上一片肃穆。
“你们不愿意说,朕有话说。”
“首先呢,朕要介绍两个人,”龙皇嗓音苍老,却威严可畏,“这第一个呢,乃是朕的三皇儿,救驾有功,此后也可与尔等同朝为官,居一品皇子之位。”
随着他的话语,众臣小心翼翼地抬头,屏风后一个男人落落大方地走上台,立于龙皇之侧,身穿五爪玄青色蟒袍,身长九尺,瑰姿俊伟。
是东方溟!
北辰珏面无表情,他还是出手了!
压下不快的情绪,北辰珏借此机会观察龙皇,平时即便是以他宁王之尊,亦不能直视天颜。
龙皇已逾半百,正是春秋鼎盛之年,却显出老态龙钟、暮景残光之象。只见他齿黄发疏,面生黑斑,眼角Yin翳,肌rou松弛,有纵欲之象;眼皮耷拉下来,呈三角之状,双目浑浊,暴戾恣睢,令人不寒而栗。
东方溟在朝臣面前亮相之后,并没有多话,只说了“以后还请多加关照”,便走到了他身后。二皇子愤怒让位,横眉怒目视之,却敢怒不敢言。
东方澎明白,是老五退出导致失去平衡,老皇帝为了制衡加入的所谓“三皇子”。虽“三皇子”具有青发青眸,但他仍严重怀疑其是否具有皇家血脉,说不定是眼药水和染发剂人工造成的呢!
“第二个呢,乃是朱雀的国师,”众人听后一脸惊讶,但从屏风后出现的是黑发黑眸的国师,“朱雀国穷困落后,国师愿向我青龙国投诚,效忠于朕,在对朕表示忠心时,他的发色与眸色瞬间改变,这是神迹的体现,是天公剥夺了他朱雀的血脉;从此以后,他更名为宫流觞,居敕黎殿,为我青龙国的国师!”
他头戴星冠,身披锦绣。
“皇上,请您三思!”有人痛心疾首地高呼,“他是朱雀国人,只恐他居心不良啊!”
“皇上,他来历着实可疑啊!”
“他没有任何功劳,怎能位居一殿之主!”
阶下嚷嚷起来,闹哄哄的,想也知道,都是和宫中现役炼丹道士有牵扯的,为了自身利益之故,非是什么忠臣良将,北辰珏眼观鼻鼻观心,并不出言,静王有场恶战,更懒得搭腔。
“池儿,你怎么看?”
谁知突然被点名,北辰珏只好向前踏出一步,拱手道:“不像宫中那些鱼龙混杂、稂莠不齐的江湖道士,朱雀国师的确有些真本事,至于他是否忠心,天公不是已经见证了?父皇您老人家若是还有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