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九点,在永夜典勋区主楼,永夜管理司总长,副长就职典礼正式开始。
一千二百米的红毯从主楼外一直延伸到正厅的宣誓台上。永夜仪仗队从典勋区正门入口处夹道至正厅门外。楼外的仪仗队后方和正厅内红毯两侧站满了永夜的军官,穿着极光白色军礼服的辞言师父作为上届总长站在宣誓台旁边等待。凉夜哥帮我拿到了在正厅里的位置,虽然是比较靠近门口,但是我已经很满足了。
这是我第一次进典勋区,主楼荣勋楼的金碧辉煌更是我在电视上都很少见过的。有好几层楼高得天花板,样式复杂典雅的吊灯和壁灯,茂盛翠绿的植物,主楼外军乐队奏响的净土国歌荣耀之光,参加典礼的人山人海,我从没想过我有一天可以参加这种只有在电视上才看到过的东西。
车停在了荣勋楼前,总长车在前,副长车在后。
凉夜先下了车。
纯白的极光军礼服,金黄色的装饰,黑色的衬衫,酒红色的领带,纯白的手套。
早就等在门口的秘书官立刻从车里取出凉夜的披风,为凉夜披上。凉夜正了正领带,帽子,手套。他本该直接进入楼内,但是他顿了顿。
醉恕。
凉夜回头看了看醉恕坐的副长车。副长车就停在他的车后面。总长不进入楼内,总长车是不会开走的,总长车不走,副长车无法停在正门口,副长也不能下车。
多想跟醉恕一起走进去。是那个男人一直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照顾自己,帮自己实现想要实现的愿望。
永夜是个地位和特权就是一切的地方。
然而凉夜从未觉得自己凌驾于他之上。凉夜对他,只有爱。
凉夜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一直在看车里的醉恕。醉恕看出了他的意思,一个劲地冲他使眼色,让他赶紧进去。
“总长。先进去吧。”秘书官在他身边小声说,“既然副长很爱您,您也不要辜负他对您的爱和牺牲。”
多想,多想和他一起啊。
可是,他不能。
等级地位分明,醉恕是副长,没有资格和他并肩,如果在这里并肩,就等于告诉全净土他和醉恕是无比相爱的。然而醉恕早就对他说过,绝对不能在公共场合表现得太恩爱,因为摧毁圣石的计划一旦失败,醉恕需要一个人扛下所有的责任,为了让凉夜撇清所有的关系,必须让大家看到他们的感情并不是非常好。
身为总长,身为极光,明明有无边的特权,甚至可以让任何人陪同自己一起踩着红毯进入荣勋大楼,都只需要他一句话。可是,唯独自己爱的人,唯独醉恕,却绝对不能和自己并肩。
凉夜后悔了。
他想要和自己爱的人永远在一起,他不想当这个总长。
“总长,您要是爱他,就不要毁掉他的心血。”
秘书官又一次催促道。
不能,甚至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去实现。
为了永夜,为了小月,为了……自己的地位。
凉夜斩钉截铁地收回了目光,迈开了步子走上铺着红毯的台阶。他,不能回头,不能停下。
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红毯之上,两侧的士兵齐刷刷地向他敬礼。
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自己是不是也会像今天这样,如此冷漠决绝地将醉恕抛在身后?
好怕。
本是为了保护所爱的人而做的努力,如果变成了要牺牲所爱的人才能实现的东西,那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等了好久,凉夜哥终于出现在大厅门口。
“全体敬礼!”
所有人一齐敬军礼。
虽说今天早上就看过凉夜哥穿这身军礼服,可我现在还是想说他真的好帅啊。
凉夜哥在大家的注视下昂首挺胸走入大厅,没有丝毫的畏惧,也没有丝毫的不安。凉夜哥仿佛生来就带着这样的自信从容和镇静,闪闪发光。
凉夜哥从我们面前走过,我们保持着敬礼的姿势,直到他走到宣誓台上。
凉夜哥在宣誓台上站定,将右手覆在净土基准法宣誓本的皮制封面上。
“我,永夜部队第六任首席极光,灵极光凉夜宣誓:忠于净土基准法,维护基准法权威,履行法定职责,忠于净土,忠于人民,忠于永夜,维护净土安全,保卫人民生命,以此身此心奉献净土安全防卫事业,奉献永夜!”
宣誓完毕,凉夜哥收回手,走到宣誓台前面。
大概是空间背包的口子开得非常小,辞言师父看起来就像是凭空从空气中抽出来的一样,取出纯白的永恒,双手捧起,走上宣誓台,将永恒递给凉夜哥。
“永夜部队前任首席极光,致极光辞言,将永夜部队管理司总司长军刀永恒,转交至现任首席极光,灵极光凉夜。”辞言师父用洪亮的声音说道。
凉夜哥双手从辞言师父手中郑重地接过永恒,但是辞言师父并没有立刻松手,就这样捧着永恒,注入蓝色的魔力,两条白色的魔力光瞬间像火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