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谏少卿缩在沙发里,抱着膝盖哭着嘴里念着。
自从亲眼目睹温凉从几百米的空中跳下摔得快要无法辨认出人形的惨状之后,谏少卿就一直持续这个状态三天了。不吃饭不喝水甚至不动一下。因为担心他的状态会胡言乱语暴露温凉的身份,也怕佣人伺候不好他,这几天他的衣食起居全都是谏少谦一个人照顾。
“哥。”谏少谦心疼地抱住了他,“没事了,哥。哥夫不是没事了吗?别哭了,别伤心了。不是你的错。哥夫自杀也应该只是他的PTSD和抑郁症的缘故,哥对他那么好,他心里都知道的,肯定不是因为哥你的关系才自杀的。景叔跟我说了,你俩不小心一起掉下来的时候,还是哥夫救了你,他心里肯定还是爱你的,他肯定不是因为你自杀的。哥别再想了,他现在人好好的不就行了吗?”
“是我没有照顾好他,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他,是我没能看住他,我该寸步不离地陪着他守着他。是我的错,他会自杀都是我的错……”
“哥,别这样。你不是万能的,你也不是机器,就算你24小时守着他,把他看得紧紧的,也不能保证他就不会自杀。你已经尽力了……”谏少谦正安抚着一直都在反复嘟囔那几句话的谏少卿,通讯器就响了。
『二爷,汲先生醒了。』
谏少谦一听这话,赶紧把谏少卿从沙发上扶起来。
“哥,哥夫醒了,去看看吧。”
意识再一次恢复,全身强烈的残痛差点让刚醒来的我叫出声。
这是哪里?
我看了看完全陌生的玻璃房间,四周的墙壁都是厚厚的透明玻璃围成的,像是牢笼一样的白色栏杆围了一圈。空间很小,只有可以让一个人通过的门口处没有玻璃,只有栏杆做的门。房间里没有用来通风的窗子,没有床和桌椅,房间的一半是用玻璃隔断隔开的,另一边是浴室卫生间,我所在的这边就只有铺在地上的厚厚的被褥和枕头。我的右脚上拴着长长的金属锁链。玻璃牢笼外也是我完全没见过的地方。格外宽敞的房间,虽然没有窗户,但是因为有很多光子灯,光源足够,也倒是显得敞亮。房间里有双人大床,有超大的绒毯,有小沙发,有小圆桌,那感觉像是白昼时代的欧式公主房。
我试图使用天赋魔法离开笼子,可是却完全用不出来,连魔力都无法凝聚——一定是有干扰器。
我离开被窝,站了起来,笼子高度虽然足够,能站得起来,可是估计顶端高度不超过一米九,我头顶和笼子顶端的距离非常近。我走到笼子的门口,看了一下锁,不只有机械锁,电子锁,甚至还有古老的铁链锁头。
我正在研究这笼子,二爷扶着谏少卿推开门走了进来。一看到我,谏少卿就立即离开二爷的搀扶,跑了过来,紧紧抓着笼子的栏杆,声音颤抖着问我:“温凉……温凉,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吗?想喝水吗?或者零食?……”
他的面容好憔悴,好疲惫,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眼眶也是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声音也有些嘶哑。那样子看着让人好心疼。
“先生……您怎么了?”我把手从栏杆间的空隙伸了出去,轻轻帮他抹了抹脸上的泪痕。
“温凉……”
谏少卿两只手握住了我伸出去的手,小心地捧着。
“不要!”
我下意识地立刻抽回了手,连忙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温凉……温凉,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谏少卿一脸受伤地看着我,嘴里却还是说出安抚我的话。大概是他自己也感觉说不下去了,说着说着便伏在栏杆上哭了起来。
“哥,别难过,他不是怕你,他可能只是害怕身体接触,他那个情况你也清楚,你别碰他就好了。”二爷温柔地帮谏少卿抚着后背,安慰他说,“哥你先去旁边坐一会儿吧,我跟他说说话。”
“……嗯。”谏少卿有些失神地点了点头,又看了我一眼才去旁边的沙发里坐了下来。
“温凉。”二爷面向我勾了勾手,示意我过去。
隔着笼子,应该还算安全吧?
我紧张地往前凑了两步,不过还是谨慎地和他保持了一臂的距离。
二爷压低了声音对我说:“我哥现在状况不太好,你在他面前从空中跳下来,他受了挺大的刺激。你要是心疼他,就尽量跟他好好的。我知道你也很难受,很害怕,可是在你心里是我哥更重要吧?你得保护他。不只是保护他身体不受伤,也得尽可能保护他Jing神不要出问题。我哥之前因为烟城的事已经被刺激过了,现在再来一次,我怕他承受不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得注意不要伤害到他。我哥是爱你的,我那天还试探他口风了,他压根就不打算考虑安然。他爱的是你,也只爱你。”
我没有回应他。
他是谏少卿的亲弟弟,他自然是向着他哥哥的。只要能保护他的亲哥哥,他才不会在意对我说谎。
估计他想跟我说的也只有老老实实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