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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弘八年(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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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填补了过往对沈流之的伤害,使他又变回了从前那个少年。两人真的像一对老夫老妻,不温不火却日日甜蜜。

    李靖曜想:真好,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沈流之想:也好,就这样到下一个年头吧。

    乾弘八年六月,乔穆大捷,再次班师回朝,只是这一次回来的,是一整个军队。

    军队未入城前,沈流之总是对着李靖曜笑,他越笑,李靖曜越觉得沈流之好像有心事。

    乾弘八年六月二十七日,乔穆举兵造反,乾弘帝李靖曜被叛兵囚于皇宫,这场兵变来的突然,李靖曜万万没有想到。

    ……

    李靖曜看着这满屋子的刑具,眼里没有愤怒,没有痛恨,眼中有的是极度的后悔与痛苦。

    沈流之联合旧友乔穆、庶弟沈郁之,策划了这场声势浩大的兵变。

    此刻,李靖曜恍然想起那段被尘封到记忆深处的往事。

    那是沈流之最后一次挨打,是在乾弘二年的那个冬天,沈流之脾气犟,不肯服软,李靖曜命人将沈流之脱光绑在刑凳上,使了个眼色便有宫人上前掰开他的臀缝,在此之前,沈流之已是挨了四十大板,臀腿一片血肉模糊。李靖曜没有半分怜惜之色,拿起玉带抽打沈流之娇嫩的后穴,然不似第一次被罚那处时的奋力反抗,羞愤欲死,这一次沈流之不躲不闪,神色平静的任由那两个阉人打开自己的私密,仿佛一具没有思想感情的行尸走肉。

    李靖曜没有那种变态的爱好,他并不喜欢凌虐,李靖曜只是想让沈流之低个头,或是说成是迫他低头,但沈流之即使被打的浑身发抖却仿佛没有受到一丝羞辱,他只是一字一句的对着李靖曜说“你想要羞辱…我…也没有…用,除非你…杀了…我,或是…打死…我,否则…只要我活…着一天,只要…我日后有…那…个能力,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接着李靖曜便狠狠地抽打他,直至将他打至昏厥,将那隐秘处打的出血才停了手。

    李靖曜想:是啊,那个时候,沈流之就告诉过自己,日后会要了自己的命。

    可是,李靖曜本以为,这些年自己对他掏心掏肝的好,可以将沈流之心中的恨意慢慢融化,却没想到,他对自己的恨从未消逝,只是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想想也是,那么多次不要命似的毒打,那么多次侮辱人格的谩骂,换作是谁,也不会原谅的,他不由怀疑,那么个冰清玉洁的人儿,自己当初是怎么下的去的手,怎么可以那样畜牲一般的践踏他的尊严,怎么可以?

    可在那次李靖曜将沈流之打的半死之后,李靖曜明明是要改的,他知道自己错了,却不料沈流之想开了,他不在反抗,他学会逢迎,所以,李靖曜想沈流之一定是觉得自己对他好是他出卖身体得来的,他不信自己真的爱他如命。

    沈流之看着李靖曜回忆往事时痛苦的神色,感觉自己也是痛苦的,沈流之不得不承认自己早些年有关他的回忆都是痛苦的,有关他的经历都是痛苦的,如今看到李靖曜为他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而痛苦时,沈流之还是痛苦的。

    “看着它们,熟不熟悉?你要不要一一尝试一下,就像我曾经那样,也不是很疼…呵…”沈流之笑了笑,笑的很轻,仿佛在空气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李靖曜面色更痛苦了,他的嘴张张合合,最后无声的说出“对不起。”

    “对不起?李靖曜,你觉不觉得你这句话说的太晚了?我父为朝廷奔走效力三十余年,只因手握重兵,不与江党共谋便被诬告,最终含冤丧命,你身为天子不能明察,杀其族人亵玩其子,你为什么那时不说对不起?好,我权当你羽翼未满,斗不过江党而委屈求全,可这两年你已是雄鹰,又为何不为我父及族人平反?李靖曜,世界上最没用的话就是对不起。你当真是死不足惜!”

    沈流之露出了全部的爪牙,他神情激动,多年隐忍一朝爆发,他说:“当年,你的将军,我的父亲,死于朝堂纷争,政党权谋,死于你的断头台下,如今,还是你的将军,我的同谋,将你囚于皇宫高墙,困于明晖殿中,这还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李靖曜那么信任沈流之,不想他写的经文原是密信,沈郁之传来的书信竟是商议着的谋反。

    李靖曜略有崩溃,他的泪缓缓流过脸颊,他说:“可是,我们明明好过啊……”

    “你对我好,是因为我向你屈服了,倘若我不欢颜以待,早不知被你打死在某年某月了。”沈流之不知为何,说出这段话时心中刺痛的厉害,他不由得烦躁: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现在我为刀俎他为鱼肉。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那时便知道错了,我已经想对你好了,即使你不改变,我也是要对你好的,只是刚巧碰上你变了,只是这些话李靖曜再说不出口,只怨老天造化弄人,如此的玩弄两个有感情的人。

    “算了,好歹也是一代国君,走的体面些吧。”沈流之最终也没像李靖曜当年那样狠下心来在他身上用上那些刑具,只是端一杯毒酒到他面前,问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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