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好在牛肉饼味道喜人,香脆酥皮一掰即碎,面皮的裂口透出薄薄一层油光,其中肉馅竟会冒热气,仿佛从摊位上的火炉内壁夹起后一刻也没耽搁,直接扔进我家里来了。
我一面咬饼(已放凉),一面抓着另一个烧饼往屋外的阳光处走,小龙坐在花园躺椅上给艾伦理毛,看起来他洗过澡,光着小脚丫,正在晒干头发,小水珠一滴两滴地路过他额前发梢。得意热爱太阳,也喜欢月亮,用他的话说,晒太阳是在“进食”,日光照耀人类的身体,温暖热烈,独他额外满足口腹之欲,由此推算,昨晚估计是我撞见了他开着窗户享用宵夜。
我学他那样趿拉着拖鞋,得意闻声回头:“良意!”
陪小孩睡过一回,他胆 量遽增,我把掰好的烧饼朝他怀里一塞,艾伦的鼻头马上循着香味过来,被我敲敲脑壳,“嗷呜”、“嗷呜”钻回他臂弯。
我说:“看起来你好多了。”
“是!今天肚子不痛!我带艾伦去买菜都没什么感觉了。”
烧饼被他掰得更碎,几小坨面块儿,他也要吹凉了才喂给艾伦,“原来棉条真的不会漏,第一天是要用护垫啦,但是现在又可以骑车,是不是也能游.....”他突然意识到倾诉对象不当,难堪地闭上嘴。
“对不起,讲这些是有点恶心.....”得意看了看我,马上垂下头,没想当即被我托起来,脸上浅浅惊异。
比日光更白、更纯粹,也更耀眼,我找不出哪个词语能够准确形容他当时的肌肤是什么样,之后才意识到那趋近于他鳞片的洁白光泽,只因我完全被他的眼睛吸引了——他竟有野兽的眼睛。
正如我所描写的:“龙在晨光里诞生,第一束照亮眼睛的光芒,赋予龙金色的瞳孔,龙便能与太阳对峙。”
阳光下,也可能不需光照,眼前的瞳孔如液态的黄金,也像是流动的琥珀,总之质感非人,我忍不住捧着他的脸,近距离观察,无法确定是否有两颗宝石嵌在人类的眼骨里,冰冷又璀璨,尤其眼球中心的狭长竖瞳,若珠宝裂口,或珠宝在光下的晕纹。当我靠近他,日光就无法穿透我,在这光暗之处,他的瞳孔反应惊奇,竟在微微放大。
“良、良意?”他有些害怕,我不懂他被什么吓到?“你手上有油....”
“...你怕油?”
他几乎要跳起来了,而我的手坚定地向下游走,从颚骨到脖颈,连咽喉处也没放过,通通被我抹得湿滑粘手。
“不是...不要这样,”他紧缩着肩膀,怕弄脏衣领,“很痒!”
我已经回神了,可他连主动把我的手腕挪开也不敢做,叫人玩性大发,或许我该使他更难堪,或许,我该在今天早上就摸透他能承受的底线,毕竟我仍未知那底线在什么程度。
“只摸这里怎么会痒?”我跟着他问,其实要说什么我根本没去想,只一门心思捕捉他表情变化。
得意几乎要被我按倒了,吃力地举起艾伦,挡在脸前,雪纳瑞朝我张牙舞爪,没什么功效,居然张嘴一口咬住它老爹的鼻子。
我痛得起身大叫,雪纳瑞平稳落地,得意洋洋地朝我鬼嚎。
我可是你爹!我怒吼。它嗷嗷嗷呜呜呜,激烈驳斥。
得意急忙过来查看,扒着我脸庞,我只好坐下来,这样他才能平视我的鼻尖。
“没事的,不要紧,”我安慰道,因为他看起来比我更慌张,“小伤口而已,不是你的问题。”
如果不加上最后这句,他看起来真的会哭。
得意眨眨眼,眸色恢复漆黑,神色凝重:“不行,都出血了!我先挂号,这要打疫苗的!”
他偏要拉我出门去打针,走的太急了,我鞋也没顾上找,低头一看,其中一只拖鞋挂在他的脚上,他毫无察觉,等走到门厅,得意一转头,瞧见我光着脚,“噔”地红了脸,“不.....不、不好意思,我那个没注意......”
我说没事, 真的没事。他急着说我脸色好难看,怎么会没事?我于是不做声,只憋气,要是给得意听见肚皮里的狂笑,他会当场羞愧到变成小龙吧?
这么一想,我真该好好笑笑他的。
从疫苗站回来我昏昏欲睡,估计是药水的关系,我从小一打针就想睡觉,无论大针小针,冰凉针水往我身体里一流,我立刻困意泛滥。
我不睡病床,就靠着母亲,看针水一滴滴往下掉,融入脉搏和血液一起奔流,听着妈妈的心跳声,后来,我听着温格的心跳声,他会捏住我鼻子,不让睡觉,让陪他看资料,我说我困死了,你这是虐待病患。
他装生气:你不陪我可走了。
我抓着他手掌,说你怎么可能走呢?谁有你那么粘人啊?没我你可活不下去。
烦不烦啊,我脑子里给自己一耳光,念书时记性就不好,怎么现在芝麻粒大点破事也翻来覆去?我心里骂骂咧咧地上了床,倒头睡了。
其过程中,得意好像进来跟我说话,摸了摸我的脸,我又没发烧,他摸我脸干嘛,但起来后我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