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进来,我就...我就不像第一回了....”
她说着,爬到我身上,我叼高香烟,她从床头柜端过烟灰缸来,猫眼微眯,“季哥,我们再来吧?”
我看了眼时间,说不行,得去接人。
她又皱眉头:“接谁?那个小乞丐?”
“是,是他。”
张惠惠面露愠色,按着我的手,“你不会跟他也睡过吧?”
我问她为什么这么想。
“他那副样子呀!”她愤愤不平,“狐媚子!”
我充耳不闻,径直走向浴室,“你要我送你回去还是打车?”
她随着我下床,亦步亦趋跟进来,“季哥,我们还能联系吧?”
我推她出去,奇怪地问为什么不联系。
“不是,我以前遇到的男....”她话停得太急,差点咬断舌头,“——你听说!我以前听说男的都那样。”
我无话可说,当个聋子最好,可她又正挤在我身边,举着的手臂不知道该落在哪里,只好揉了揉她后脑:“放心,一会儿我送你。”
张惠惠难得流露小女孩神情,是指真的小女孩,并非她在床上刻意伪装的那样,娇羞点点头。
我一整天的角色都在司机与非司机间来回切换,送走张惠惠,没理由有些疲惫,在公园路边等红灯时眺望落日余晖,瞅见只熟悉身影坐在花坛边石阶上。
我定睛一看,那套西装正是今天中午我陪他去买的,我再认了认周边建筑,这里距离他面试的公司还有两条街。
“怎么样?”我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盒冰淇淋。
他先看见冰淇淋,不明就里,再抬头看到是我,小脸当即惨白了。
“季哥?你一直在这儿等我?”
我一愣,答是。
他低下头,我把冰淇淋塞他手里,他接了,也不吃,也不讲话,过一会儿,我看见有水滴砸进纸碗中。
长叹一口气,我提开纸袋,在他身边坐下,“到底怎么了?是不是hr欺负你?”
他的学历太飘渺,想自证是个名牌大学毕业生实在难上加难。
得意摇摇头,还是拒绝发言,我只好拿过冰淇淋,木勺插进球体,舀出一块,要是温格在,他一定因我选了他最爱的巧克力口味而惊喜。
“好歹吃点,吃了就不难过了,”我在他嘴边举着那勺冰淇淋,威胁他:“不吃我可不带你回去了啊,不准艾伦陪你玩。”
他才肯又抬头,张嘴含住木勺。
“到底怎么了,你得跟我说啊。”我再劝。
得意抱紧我给他买的公文包,天明明很热,他仿佛怕冷似的,嘴唇翕动着,喃喃道:“...我今天没有去面试。”
我猜中了,问然后呢。
“....其实,我根本没接到面试通知,已经很久了...”
“.....那你每天出门干嘛?”
他没回话。我环视一圈,便明白了。
“....投出去的简历没有一封有消息,我去了招聘会,那些人一开始对我很好,让我去填资料的时候就变了.....没人相信我念过大学,甚至不信我读过书....觉得我是骗子,还说我....还说我是...”
他越说身子越低,越像是要栽倒下去,我接稳他,把他的脑袋捂在外套里,他斜靠着我,肩膀急急耸动。
“好了,好了,不哭了,咱不稀罕那些破单位,不稀罕啊....”
光安慰不足够,我挖空心思给他支招:“大不了你就呆在家里,给我浇浇花,养养狗,我又不缺钱,你想干什么也可以干了,想出去旅游也成啊,要是不甘愿清闲,我给你盘个小商铺,你去看看店也....”
得意直起身来,脸上挂满泪水:“不用...不用了,嗝,谢,嗝,你对我真,嗝....真好.....嗝....”
他苦恼地捂住嘴。
我今天还能听见两回同一句话,我是突然被菩萨附体了吗还是怎么的。
“我去打工也成,至少有收入。”他憋了很长时间的气,才吐露想法。
我说可以,但别离我家太远,那照顾不到你。
他又眼泪汪汪了,我真是看不得像他这相貌的人哭,急忙站起来,鸟瞰远处移动的红旗——穿队服准备开跳的大妈,我说:走吧,咱先回家。
他说好,但是人没动。
“又怎么了?”
得意面色苍白,嘴唇颤抖着:“....我肚子疼.....”
我首先反应是他今天中午吃太杂,闹肚子,后又想起他根本不消化食物,便更疑惑,难道在商场买了假钻石?“能站起来吗?”
他神色痛苦,摇摇脑袋,我放下东西去抱他,他可能想拒绝,但他已疼到没那力气,身子一被抬起来,头就埋进我肩膀,像只鸵鸟,再也不愿面对我了。
我内心焦急:“你能不能去医院?”
“不用、不去医院,去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