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执说要治曹震,也不全是骗曹老板夫妇的。曹震魂魄受损是真,却是被那金光限制,什么补魂锻魂都不管用。无论如何,找出金光的施发法门都是关键。运气好的话,让他误打误撞研究出金光术的解法,让傻子恢复正常,再给他重新弄个身体;运气不好,他也能将傻子的灵魂重新封死在灵窍里面,带着他的身体回山里一走了之。
他拿着冤大头杨开雪的学生信息登了太素山道士学院的资料库,密码是他猜出来的。现已进入信息化时代,各宗教收藏的典籍全都录入进电脑里,只要有权限就能看。太素山的资料库里还存了好些旧年新闻,多是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算是给门下弟子提供研究素材。当初他就是在这看到淮凤县神童的消息的。
巫执拿“朱砂”、“金光”作关键字搜了半天,由于范围太广,他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在巨大的信息量中找不到头绪。按理说五年前星官刚一归位,那老道士就该回来收了曹震的身体才是,这迟迟不来,多半那人已经仙去——各种意义上的仙去。
还是等明天从曹太太那里多问出些当年那老道士的资料才行。巫执揉了揉胸口,关了信息库页面,打开文档,写起今日运行采补之法的心得。
早上六点半天亮了,巫执听到动静,从发出幽光的笔记本屏幕后抬起头,看见曹震从床上爬了起来。
小傻子迷瞪瞪的,还没发现屋子里另有他人,径直走进卫生间放水。他洗过手刷过牙,看见浴缸里那一大堆脏衣服床单,愣了愣,什么也没说,就拿盆装着搬下楼扔洗衣机里了。
曹太太在厨房做早饭,看见儿子的身影,奇怪地问:“床单不是前天才换过吗?怎么又洗。”
曹震长了张口,想起他答应过哥哥不能告诉爸妈,但又不能撒谎,只好睁大眼睛望着他妈。
一般曹震这样,就是做错事不敢承认的表情,曹太太眉一挑,问:“是不是把可乐洒床上了?你这孩子,不是告诉你不能在床上喝可乐吗?”曹太太叉着腰,气得瞪他,可看见儿子一脸委屈,转眼气消了,问道,“杨道长呢?他昨晚不是去你房里了?”
曹震点点头。
曹太太问:“他干什么了?”
曹震说:“在门上和墙上贴了纸。”
曹太太把儿子拉过来,左看右看,没见掉一块rou,略略放下心,问道:“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曹震想了想说:“一开始老是想尿尿,很难受,后来就舒服了。”
曹太太笑了一声:“你可乐喝那么多不想尿才怪。以后睡觉前不许喝了,让你爸也少买,像什么话。”
巫执站在楼梯口,将这番鸡同鸭讲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无声地笑了出来,反手将绑头发的皮筋拆了,款款走下楼去。
曹太太迎上去,期待地问:“杨道长,我儿子他……怎么样?”
巫执表情淡淡,道:“他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差些,我想联系到当年在他胸口上画朱砂的那位老道长,向他询问情况,不知道大姐你还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曹太太面露难色:“那位老道长看过震儿之后就走了,连夜都没过。我倒是记得他穿着灰道袍,背着个竹箱子,头发全白了,像古代人那样梳成髻。”她没告诉巫执,当初她暗暗找人打听了那老道士好久,想问问他自己儿子是人是妖,所以才对其样貌记得如此清晰。
巫执失望地摇了摇头,灰道袍竹箱子,中国90%的云游道士都是这个打扮。他又问:“还有别的特征吗?”
“我想想。”曹太太一拍手,“哦,我想起来了,那位道长好像跟我们家老曹说,他姓张。”
调查总算是有了些进展,可也不是什么大线索。别说全中国了,光是天门道庭里姓张的道士就满地走,谁知道他是谁。巫执从包里拿了充电器,想上楼给笔记本充个电,却被曹太太叫住。
“杨道长,和我们一起吃早饭吧。”
“我不吃了。”巫执言简意赅地说出理由,“辟谷。”
曹太太颇为钦佩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回了厨房继续炒她的咸菜。
巫执把自己的东西从曹震房间里拿了出来,回到曹家给他安排的客房。他也不是天天要和曹震搞,不用一直呆在小傻子房里。他进公用卫生间洗了把脸,将一头长发重新扎起。
镜子里的人面色白皙中透着健康的红润,熬了一夜也不显憔悴。
他本想再用一会儿电脑,但有人来敲门了。
巫执合上笔记本,问:“谁?”
“我。”门外小傻子的声音传来。
巫执打开门,看见曹震已经换上了一身外出的衣服,拉着他的手说:“哥哥,我们出去玩。”
曹太太真以为巫执要写他见鬼的论文,她制止的声音立刻传来:“震儿,哥哥要忙,别打扰他。”
“没关系。”巫执回屋拿了钱包手机,“我们去玩。”
一夜之后小傻子更粘他了,昨天还和他保持着一点距离,今天直接拉上了手。曹太太看着两人亲密情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