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执没给曹震“问诊”,症结所在他已说过。只讲了治病的法子,先是补魂,他这魂魄被星官之魂打压得有了残缺,要拿符咒聚天地灵气温养回来;然后再是“锻魂”,就是让他的心智变回常人的步骤了。
但有个条件,他得寸步不离曹震,把自己的论文写出来。
曹老板上网查了太素山道士学院这个地方,居然真他妈是个正经的高等学府,专门培养道士的,读满三年就能拿道士证,但要毕业还是得写论文。这年头连神棍行业都这么现代化了么。
为取信于曹老板,巫执治好了他的病。也不是完全根除,只不过让中期变成了早期,曹老板去医院复查时,医生都惊呆了,振臂高呼医学奇迹。不过一想这人是淮凤县那个神童他爹,就觉得奇迹发生在这家人身上是挺正常的了。
这下连不太欢迎他的曹太太都没话说了。她本就有几分迷信,当初新生儿开口说话,她当他是妖怪,战战兢兢十多年。见巫执这样,反信了他是个破魔除妖的厉害道士。
曹老板做完检查,立马就打算留在省城做手术。曹太太便替他管理饭店。曹老板离开淮凤县的第二天,巫执就从县里的小旅馆搬进了曹家。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好好和曹震说过几句话,搬进曹家的第一天,倒是全补上了。曹震很喜欢这漂亮哥哥,又听说他是来给自己“治病”的,当场拉着他在县城逛了一天,边走边说这是哪位叔叔家,这是哪个大娘开的店。
县城里的小孩子不怎么待见曹震,对着他做鬼脸,欢欢喜喜地唱:“傻子傻子大傻子,穿衣要人系扣子,吃饭要人拿筷子,写字要人搬椅子,洗澡要人脱裤子……”
曹震一脸正色地跟他们理论:“我自己会系扣子、拿筷子,不用人帮!”他生得高挑,往前走上几步,就吓得小孩哇哇大叫:“傻子要打我!”巫执赶紧将他拉走,不然那群小屁孩就该拿果核丢他了。
这小傻子倒是挺招大人喜欢,开店的都愿意让他进去蹭杯饮料、拿几块糖什么的,小傻子一路上不是在说话就是在吃东西,嘴没停过。
晚上曹太太在饭店里头忙,没空做晚饭。曹震拉着巫执去了饭店吃饭。这傻子不会问他喜欢吃什么,直接点了一大桌子菜,看他挑哪个吃。巫执根本不需要吃这种东西,挑了几颗装饰的小番茄西兰花吃掉,就放下了筷子。曹震见了还想加菜,巫执赶紧让他停下,说:“不要浪费粮食。”
曹震抬起头,睁大眼睛问他:“你不吃吗?”
巫执说:“我只吃素。”
曹震马上说:“那我也只吃素。”曹小神童曾经也是非素不吃的,傻了之后倒是开始吃rou。下午逛街时巫执无意中摸了一把,也是,不多吃点蛋白质哪能有这么一身紧实的rou。
“不用。”巫执说,“你爱吃什么吃什么。”
曹震的筷子立马从一盘青菜伸向了大虾。巫执笑了一下,伸手为他剥虾。曹震盯着他手里白生生的虾仁咽了一下口水。
当晚巫执便和曹太太说,他要进曹震房中连夜布阵。曹太太讶异:“这么快?”
巫执道:“我论文提纲还没交上去,得快点。”
曹太太忧心忡忡地同意了,跟他说:“震儿一到十点就犯困,不影响你吧?”
“不会。”巫执说,“让他睡,不碍事的。”
他从包里象征性掏出几张符纸朱砂——这是某宝网购的,还有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施施然上楼了。他故意将自己的登山包留在楼下,随她翻看,心里又在吐槽:他曹老板心也真大,老婆一个女人带一个傻儿子,就这么让一个年轻力壮的男青年登堂入室,就不怕他图谋不轨?
大抵小镇里的人都淳朴,没想到巫执真就是图谋不轨来的。
这间房屋的三楼一半是屋子一半是天台。屋子给曹震住,拉开南窗的窗帘就能看到天台。
巫执在房门上贴好了符纸,转头就被天台外的避雷针吸引了注意——当初曹震就是在那儿给闪电劈的。曹老板将那玩意当成了凶器,在外围用铁丝绕了一层围栏,不许儿子接近。现在天台上晒了衣服被套,摆着大盆大盆观赏植物,还有些好养活的辣椒、豆角。
曹震自豪地说:“那些辣椒都是我种的!”
“哦,那花儿呢?”
“是妈种的。”曹震看着他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你喜欢花吗?”
巫执说:“还行吧。”他无意与小傻子进行这种无意义的交流,转过身,轻轻一推,让曹震坐在床沿。
“把衣服拉上去。”他说。
曹震低头,将衣服一掀,露出一身暖色皮rou;胸肌和腹肌薄薄一层,刚刚显出块垒沟壑,皮肤光滑的,一看就没吃过什么苦。
巫执的手掌贴上了曹震的胸口,有些东西他是“看不见”的,只能去探索。
胸腔下是一颗鲜活的心脏。砰,砰,砰。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隔着骨rou撞击着他的手掌,像是要脱笼而出的兔子。曹震双颊绯红,呼吸急促,慌乱地看着巫执:“哥哥,我……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