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这一年时间过得飞快,上学期过去后,下学期每天都在做着各种试卷、参加模拟考,每天的时间被挤压得不剩多少。
可喻归安还是抽空仔细检查了自己的卧室。他在网上搜索着如何快速辨别家中是否有摄像头或窃听器,并按照上面所说的方法偷着买了很多器具试验。
他每天和费云白形影不离,要避开他做这些事着实不容易。
喻归安不知道这些办法靠不靠谱,这只能算是情急之下的病急乱投医,可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试着找了很多次,他并没有找到摄像头或是窃听器一类的东西。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神经质,又或许费暮只是听到或亲眼看到了他和费云白的什么亲密举动。
大部分时间,他们选择在喻归安的卧室做些亲密的事,有时情欲上来得急,也偶尔会在客厅的沙发、或是费云白那间极其通透的房间。
喻归安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直忧心着这件事,他和费云白的亲密举动更加少了。
费云白原本以为过完生日后就能更进一步,没想到喻归安甚至都不和他一起睡了。费云白对此心生不满,可是看着喻归安一天天憔悴下去,他还是心疼更多一些。
好在喻归安即使担心着,学习也依然没落下。临近高考前的几次模拟考试,喻归安考得都很好。他选好了一所美国的学校,和家里给费云白定的那一所距离有些远,本来不是他的优先考虑。但综合学校排名和学科情况,最终还是决定选择这一所。
高考结束的那一天,两人没去参加班级的聚会,而是在家里看着地图,寻找距离两所学校距离适中的公寓。
他们两个并排坐在沙发上,一人举着手机看地图,一人搜索附近的出租公寓和价格。敲定几处后,两人决定过段时间亲自过去看看情况。
确认好地点后,喻归安准备对一下考试的答案,大致有个心理预期。他刚刚打开学校发的答案,费云白的手机响了。
是费暮。
喻归安看着他手机上闪烁的字样,心脏一抽。
最后这半学期,费暮和郝菁回来的次数依然不多。据费云白说,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世界各地玩,偶尔回来的时候,也只是短暂住几天。
喻归安还听说,费暮买了另一处住所,但两人并不住在那里。
费云白接起电话后应了几声,然后说:“那天是归安生日,可以改天吗?”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费云白皱了皱眉,几秒钟后说了一声“好吧”。
收线后,他对喻归安说:“我爸说后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一是庆祝高考结束,二是之前说好等高考完要给我补过生日。”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我跟他说后天是你生日,我们想请几个同学吃饭,他说妈已经定好饭店了,就要在那天。”
喻归安对生日没什么在意的,只是即将和费暮一起吃饭这件事让他不怎么开心。
之后,两人谁也没有心情再继续挑选公寓了。
不想见费暮的,并不只有喻归安一个人。
很难说转变的那个具体时点,当费云白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很抗拒自己的父亲了。如果说郝菁对他的关心只体现在金钱方面,那费暮对他几乎算是不闻不问了。别人家的父亲也许严厉、也许不善言辞、也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至少都是鲜活的人。
而费暮,简直像个客气的陌生人。
不,费云白和陌生人相处时也不会觉得这样窒息。
两天后,他们按照郝菁给的地址,一起去了那家餐厅。
郝菁选了一家古色古香的中式餐厅包了场,好在这家餐厅本身面积也不大,即使大厅里只有他们四人也不显冷清。
然而气氛还是尴尬。费云白平时性格活泼,在此刻竟也一时无言。他垂着眼睛,眼神露出一点落寞。以前他还会好奇,别人家的孩子和父母是怎么相处的,现在也并不想知道了。
不管怎么相处,总不会是这样。
饭桌上,郝菁毫不在意刚刚高考过的两个孩子假期有什么打算,也不关心费云白以后去了美国要住在哪里,更不会关心喻归安将来要念什么学校。掏出两份礼物分别递给家里两个男孩后,她便开始喋喋不休地给桌上这三个男人讲着自己最近又预订了哪家的货,是什么材质、哪种动物皮、什么样的花色和颜色等等。
喻归安在一旁安静地听着,费云白则在机械地往嘴里送菜,唯一一个看上去对这些话题感兴趣的只有费暮,他撑着下巴,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妻子,时而附和几句。
然而,如果仔细听,会发现他也只是重复着“啊是吗”“真好”“你喜欢就行”诸如此类的话。
餐厅没有其他客人,很安静;菜色也是极好的,荤素搭配适宜,甜咸口味都照顾到了;郝菁甚至拿出了外公以前珍藏的红酒。
只是这餐饭,费云白还是觉得索然无味。
两个大男孩都在家长的劝说下喝了几口红酒,这酒度数不高,但后劲儿极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