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慧很快就联系了费云白,说已经找到那个男孩的下落了。
汤慧说:“这个男孩真实姓名我也没查到,只知道他同事都叫他阿华,在一家酒吧做招待,做了好几年了。”说完还发过来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
照片很模糊。酒吧里灯光本就昏暗,拍照的位置看起来也很远,实在看不清这人究竟长什么样。
费云白道了谢,从微信上转过去一笔钱,然后独自按照汤慧提供的地址过去找人。
费云白在美国时也被同学怂恿着去过几次酒吧,他不太喜欢那种氛围,觉得太吵太闹,被鬼佬搭讪过几次之后更是再也不敢去。
好在这间酒吧看上去比较正经,没有太多奇奇怪怪的人。
费云白找了个角落的座位,点了杯度数比较低的酒Jing饮料,耐心等待阿华出现。
根据汤慧所说,今天应该刚好是阿华当班的日子。
快到12点的时候,他眼前一亮。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进酒吧,对服务生说了几句,几个男孩立刻捧了几瓶酒过来帮他开。
其中一个和郝菁手机里留下的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像非常相似!
费云白拿好自己的东西,径直向那人走过去。他拍拍那人的肩膀,问道:“你是阿华吗?”
那人回过头,脸上带着职业性的谄媚微笑,在看到费云白时却疑惑了一秒,紧接着脸色开始发青。
看到阿华变幻不断的表情时,费云白就知道自己找对了人。他抓住阿华的手,说:“你别怕,我没恶意。”
眼前的男孩高高瘦瘦力气却不小,他几下挣脱开费云白的手,脸色铁青。
那位中年男性是酒吧里的常客,包括阿华在内的几个人则固定被留下来陪他喝酒,多卖出几瓶酒就能多拿一些提成。现在被费云白搅了一把,几个人都颇有些微词。
费云白不好多纠缠,只好先放了手。他对阿华说:“我有事问你,真没有别的意思。”
见阿华仍没有理他的意思,费云白只好说:“好吧,我等你下班,你别跑。”
说罢,费云白去酒吧门口寻了个位置等着。然而,一直等到酒吧里客人都快要走光,他也没再看到阿华。
先前那个中年男人醉醺醺地离开后,费云白抓住一个服务生,问:“你们这儿有个工作人员叫阿华,他人呢?”
那人说:“阿华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费云白无奈,只得又按照汤慧给的地址去阿华家中找人。
阿华租住的房子离市区有些远,费云白忍着困意找到后,在楼下远远地看了一眼,整栋楼只有一家还亮着灯,正是阿华住的三楼。
小区破旧,环境也很糟糕,费云白皱着眉走上三楼,轻声敲了敲房门。
门很快被打开,阿华斜斜站在门里,身上还带着些酒气。
他把费云白让进门,关门时,他说:“我就知道你会找来。”
费云白折腾了一晚,此刻有些烦躁:“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走?”
阿华大约是因为喝了酒,眼神有些迷离,他让费云白坐在沙发上,自己却不肯坐。他站在一边,身体前倾,双手靠在沙发背上,说:“我不走,难道要等你当着酒吧里那么多人的面,讲我那些过去吗?”
费云白呼吸一窒:“你知道我是谁?”
阿华说:“费暮的儿子吧,你们长得也太像了。叫什么来着?”
“费云白。”
阿华点点头:“哦,对,费云白,想起来了。”他终于坐下,面对面坐在费云白眼前。他有些消瘦,因为夜间上班的缘故,眼下有很深的黑眼圈。阿华长得很不错,只是整个人了无生气。
费云白不再多说废话,直接切入主题:“我这次找你,不是费暮的主意,是我自己有些事情想问你。”
阿华却仿佛知道他想要问什么,说:“问你妈是怎么死的?。”
他话说得直白又难听,费云白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又松开。
“……对,那次,费暮真的没有送她去医院吗……?”
阿华说:“她发病发得急,谁也没想到,没过几分钟人就过去了。”说罢又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眼神不知飘向哪里。突然间,阿华又变得烦躁,他站起来,在不大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压低声音对费云白说:“费云白,你妈死的时候你都没回来看看,这时候来扮演什么大孝子?你让我老实过自己日子行不行?”
阿华没什么文化,一张嘴能破坏掉别人对他外表的所有好感。但他说得没错。郝菁死的时候费暮并没有及时告诉他,过了几周之后,费云白觉得奇怪,问起来为什么妈妈很久没有找过他,费暮这才说了实话。
那时费云白正在准备一个比赛,费暮说不想因此影响他的成绩。
……巧的是,那时喻归安因为某些原因,正在医院里休养身体。
各种各样的巧合连在一起,费暮给他编织了一个天大的谎言让他相信。
多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