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琉君是在一片沉闷的压力中清醒过来的。
他的记忆仍停滞在山洞中的黑暗内,乍一睁开眼,就被入目的亮光刺的涌出了泪。
半晌,直到醒过了神,孟琉君才后知后觉的看着周围一片贝壁悬珠的绮丽,缓缓从软罗帐的床上坐了起来。
焚香袅袅,明珠烁烁。
——这完全是一座可以比拟明光宗主殿的仙家洞府。
哪怕他对修真者的了解不多,可房间浓郁到几乎rou眼可见的灵气,以及每呼吸一次都越发轻盈的身体,却是任何一个凡人都能感受到的。
孟琉君心中惊疑,也对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生出了一丝不解,不过,他现在孤身一人,比起探寻缘由,还是更想知道关峥城和关明婉在哪里,以及那股莫名的压力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随着时间的过去,他的胸闷感已经没有那么强烈,可睡熟之时的心悸似乎仍盘旋在心口,让他难免有些不适。
在他蹙眉沉思的间隙,空寂的房间内,忽然响起了一道渺远的声音。
“你这小辈,倒是有点意思。”
孟琉君心下一惊,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刚刚还空荡荡的椅子上,端坐着一位峨冠长襟的长者,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修士抚须一笑,“吾自觉平生所见之人众多,倒从未见过如此天赋的水灵根,倒是可惜——”
他略显感慨的目光落在孟琉君身上关元xue的位置,不顾白衣少年困惑警觉的神情,“可惜你灵脉残缺,无法修炼,不然按照你的天赋,外面两个小辈也难以望其项背。”
孟琉君慢慢品味,从他的话里明白了什么,才稍稍放下警惕,“是前辈救了我们吗?多谢前辈大恩,不知他们两人在哪里。”
修士看出了他仍没有放下戒心,笑笑不言,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怎么在意的往外一指,“他们重修了功法,关小子正在外面晋级。”
“吾就说明光宗的修炼功法不行,这么好的苗子都让他们糟蹋了,单灵根,还是纯度在九十以上资质,冼剑山也少见,结果骨龄都到二十了,居然才筑基中期,另一个连筑基也只是刚晋升,真是……”
峨冠修士轻蔑的提起明光宗,言辞间似有不忿。
不过让孟琉君觉得惊异的,还是他口中第一句,那两人不是才晋升过吗?
他还以为关峥城短短一个月便从筑基初期升到筑基中期已经是得天地之造化了,可这种晋升速度居然被这位前辈所鄙薄吗?
直到听到后面,孟琉君才捕捉到了某个门派的字眼,他睁大眼睛,“前辈是冼剑山的人?为什么会对明光宗如此了解。”
冼剑山不是女主角商素素的门派吗?几乎居于十大宗门之首,所辖地跨越大半个西洲,这种级别的门派怎么会这么早就出来?
孟琉君的心中一团乱麻,这种剧情已然不对了,就算他不知道自己的出现会对眼下有什么影响,可这种走向绝对脱出了曾经的范畴。
因为他被人折辱的事,关峥城和关明婉离开了明光宗,避开了三个月后的离海境,所以为了让他们的剧情续上,才会出现这么一位前辈吗?
峨冠修士听见他的询问,握着茶杯的手上一顿,本来轻视的目光刹那间情绪尽散,他怅惘一叹,神情无悲无喜,“吾乃冼剑山幻容祖师座下第十九位真传弟子,坐邸远静峰,曾与明光宗须静真人……有些来往。”
孟琉君愣了,祖师的真传弟子,坐邸某峰是峰主的意思吧,十大宗的峰主——
他登时吃惊的看向那仙风道骨,却似乎只是灵体的修士——元婴期!
“你不用担心,吾本体已逝,现在只余一抹灵识,守着曾经的洞府,固执于此罢了。”
峨冠修士淡笑一声,“如今在消散前能为我冼剑山找到一名天赋绝lun的弟子,也算不枉费师尊栽培。”
孟琉君这才发现,这位前辈的灵体竟然越来越淡了,他慌张的站起来,“前辈——”
峨冠修士望他一眼,身影淡到几乎透明,“吾治不了你的灵脉,不过关小子的金灵根纯度胜于吾,天资亦是超群,跟着他,不管是那被魔气浸染的小姑娘,还是你,总能找到解决的时候。”
“你们也别恨明光宗,教出那种弟子,是他们不力,可宗门内大多数修士都是无辜的。”
留下这句话,他就迅速消弭去了,“……我力已尽,既已出关,这座洞府就留给你们吧。”
随着这句话落地,外面的门被人狠狠撞开,两个身影先后闯进房间。
浑身气势外放的关峥城面色冷肃,看到孟琉君安然无恙,才终于稍稍松下一直悬着的那颗心,他眼睛发红,几步走到床前,一把将人拥入怀中。
“那老家伙没对你做什么吧?”
关峥城心急如焚,一想到那无情的元婴修士直接用孟琉君的命威胁他们废掉心法重新修炼,就忍不住怒气勃然,用力把人抱的更紧些。
明明是个正道的元婴修士,不仅看出了婉儿身上的魔气,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