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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峪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带着笑意说:“就你那要找我干架的仗势,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忘记我?”
他音色薄音质冷,说出口的话伴随着初秋傍晚徐徐的凉风,听进耳朵里就会想要听他再说更多。
“我死都记得你。”俞鹤亭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份盒饭,接过林峪刚拆的一次性筷子就开始吃,咀嚼的时候用筷头指着林峪的右眼说:“你这里的痣,我舔过。”
林峪右眼正下方有一颗黑色的小痣,就在卧蚕上。
俞鹤亭笑嘻嘻地又说:“我昨天差点伤心到自杀。”
林峪瞥他一眼,“一中不收复读生,比十二中好的学校多得是,你觉得我为什么偏偏来这里?”
俞鹤亭笑道:“那当然是因为我,不然你在哪里复读都一样。”
“恭喜你答对了,做为奖励送你个男朋友。”林峪拍拍胸口,“我,要不要?”
“不要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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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到天黑,楼顶平台没有能照明的灯具,但Cao场四周的灯光很强,可以从那边借一点过来。
“你为什么复读?”俞鹤亭嘬着吸管,就着借来的灯光看着还在吃饭的林峪。
林峪捏着筷子的手指弯折出好看的弧度,骨节不分明,尽管环境很昏暗,但依旧能看出来他手指的修长程度。
“高考第二天没去。”他风轻云淡地说。
俞鹤亭歪着头看他,拧着眉问:“为什么没去?”
林峪说:“准考证丢了,身份证也丢了。”
丢得这么巧么?俞鹤亭撇撇嘴换了另一个话题,又问:“你现在住在哪儿?”
“学校对面租了个单间。”
“一个人吗?”
林峪点头,那间出租屋又破又脏,租金是按周给的,他只租了一个星期,明天就是最后一天。
反正会遇到俞鹤亭。
“那你来我家住吧,我还是一个人。”俞鹤亭说,“就和之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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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以前住对门的时候,俞鹤亭就是一个人,充其量还有个保姆,但那保姆只是个定时来做饭的钟点工。
俞鹤亭原本是跟着他爸一起生活的,后妈待他还算不错,但自从后妈怀了孕,医院检查还是对龙凤胎,恶毒后妈的真面孔就显露了出来。
期间后妈平地摔差点流产,开始怪地段,怪风水,恃宠而骄地要求搬家。那时候俞鹤亭刚上小学一年级,后妈佯装为他着想,说他好不容易适应了学校生活适应了新环境,转了学就又得重新适应,对学习会有影响,言下之意是要把他一个人留下。
他爸很宠他后妈,并且觉得后妈说得非常有道理。搬家临走前还给俞鹤亭请了专业保姆,每个月上万的生活费,施舍般地说会隔三岔五地来看几次,仿佛这就是他疼自己和前妻儿子的表现。
俞鹤亭倒无所谓,因为他铭记着他妈临死前告诫过他的话——别的不重要,只要你爸给你钱就行。
所以别的一点儿都不重要,只是一开始会害怕一个人在空房子里睡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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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林峪就搬了过来,他几乎没有什么行李,晚自习后俞鹤亭陪他在出租屋绕了一圈,收收捡捡一个书包就能带走。
俞鹤亭的房子就在学校旁边的商业小区,是个复式楼,上高中后他爸给他买的,房产证上是俞鹤亭的名。
早就不需要保姆了,现在完全是他一个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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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峪洗完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俞鹤亭侧躺在床上就快要睡着了,床头亮了盏米黄色的夜灯,灯光笼着俞鹤亭,塌下去的腰凸起来的胯,那腰细的好像只要稍稍用点力就能一把给折断了似的。
他掀开被子上床,伸手就将昏昏欲睡的俞鹤亭捞进了怀里。
俞鹤亭不满意地哼哼,额头抵在林峪的肩窝处,迷糊着问:“你怎么不吹头发?”
林峪一下一下轻拍他的后背,“短,用毛巾擦擦就干了。”
俞鹤亭不再说话,安静了好一会儿,林峪都以为他睡着了,谁料手上拍打的动作一停,俞鹤亭便睁开了眼。
“怎么了?”林峪问。
“林山谷。”俞鹤亭叫他的名字。
“嗯。”
“我能不能亲你?”
林峪二话不说低下头在俞鹤亭的额头上轻啄了一口。
俞鹤亭摇头,“我想要接吻。”
说完便含住了林峪的两瓣唇,没什么技术可言,只是简单地又吸又咬又啃,所以很快就被林峪反客为主。林峪吸吮着俞鹤亭的舌头,从舌根一直到舌尖,又酥又麻,水声渍渍。
他们有多久没接吻了?
大概三年吧,从离别的那一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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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毕,俩人不舍地拉开距离,俞鹤亭有了张性感的大红唇,在夜灯下泛着诱人的水光。
那张性感的大红唇说:“我们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