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冷风吹醒了李先生昏沉的头颅,他睁开沉重的眼皮,黑黢里揭开线模糊不清的墨蓝,再使劲才缓缓凝出血泊发黑的边界。
这是……?
男人半跪着试图站起,血痂固住的眉皱在一起,黑白分明的眼珠映出血rou遍地的庭院,他一抬手,那被血浸透的纸扎长刀还紧紧握在手中。
顺着刀柄到覆血的手掌,李先生僵硬地低头审视自己布满血迹Jing斑的身体,鼻腔中弥漫着血腥味,肿烫的咽喉与口腔满是腥臊气味,搔挠似的痒意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肚里。
胃里一阵诡异的蠕动,男人弯腰咳了起来。
“咳、咳咳咳!!”
喉咙的东西被咳了一些出来,他摊开手掌。
掌心里蠕动着七八只鲜红肥嫩的幼虫,缠着几根黑短的Yin毛,李先生煞白的脸没了一点色彩,只剩下一片铁青在颤抖。
地上的身影断了一节,咳嗽声与呕吐声交替。
李先生另一只扣动着喉咙的手指将血rou抠摁得发白,掐在脖颈上的手指留下了十道深邃的血痕,鲜血与血痂层层交叠在他的脖颈上。
地上堆着混着胃汁的紫红糜物,黏成团的碎块里还穿插着密麻的虫卵跟它四处乱窜的兄弟……李先生捶顶着肚子
血腥与腥臊的气息纠缠着他,缠在他的鼻尖久久不散,违背本意的身体每一个孔xue都叫嚣着把呕吐物塞回去。
不……
可怕的饥渴感随着腹中血rou的离去隐隐发作,连难堪的情chao都再一次被虫卵蠕动的感觉引动。
我不……
四月的风依旧是冷的,刺得冰冷,李先生的脊背被吹得发抖,发白的脸被风吹得越来越枯败发灰,萦绕着一种绝望的死气。
他无力地扔了皱巴的纸刀,麻木地站着,一动不动地任风吹着。
“李先生……”
“李…先生……”
夜风吹得杂乱,什么都听不真确,什么都像是地狱的哭嚎,李先生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咬着牙捂住耳朵直直跪在血淤里,试图抵御着噬人神志的梦魇,但没什么用,他身上Jing瘦得可怕的肌rou如生物般蠕动扭曲,连带他五官都扭曲得将近移位。
“李先生?”
那声音愈发清晰,男人也愈发痛苦地将头砸在血土中,指缝里满是泥浆。
“李先生!”
李先生恍惚一下被拽到了个如热炉般胸怀里,被揉拉开了蜷曲的手脚。
俊美的脸点上了男人冰冷的发丝,来人的胸膛轰鸣着,叹息似的说:“现在,你愿意跟我走了吗?”
李先生沙哑悲愤地呜咽一声,皱着眉头要将他推开。
男人低下头顺势含住李先生凄白的唇,炽热而温柔地用亲吻去安抚着几近崩溃的李先生,揉开抽搐肌rou的手指抚上抽动的胸膛,指尖拟作婴儿吮ru,一阵一阵的摩挲着男人艳丽的肥硕ru尖,坚硬的rou块缓缓绽开,变得松软肥嫩。
“唔…嗯……”
李先生下意识应着对方温柔抚慰的唇舌,鼻腔里发出脆弱的嘤咛。
他十分认真地看着李先生的唇,不轻不重地探索着李先生柔软无力的口腔。细腻又柔和的抚慰,替李先生冲刷去所有的苦痛,所有的难堪,来回之间荡开的欢愉一点点将他从无望麻木的深渊里拽出。
李先生涣散的眼眸里慢慢凝出尸龙俊美似幻的模样。
李先生忽被触动了,主动地卷起了舌尖,缓慢地去回应尸龙的抚慰,渐渐热烈起来,鼻尖交错而紧贴,二人的唇舌紧紧交缠着,从手指、肌肤到气息再到水中沉浮的魂魄,全都要融作一体似的,只剩下攀升的爱欲如chao让李先生冰冷的体温慢慢回升,发热,发烫,令人颤抖。
李先生颓软的阳具变得挺硬,大张的马眼口哆嗦着戳在泥浆里,把腥白与黑浆彻底搅和在一起分不清,待尸龙追着李先生亲到唇舌再一次无力,他才刚发现男人竟被亲得丢了一次,神情懊恼地松开了李先生。
尸龙直起身,低头看李先生。
男人正沉肩弓背地剧烈吐息着,吐着舌头,yIn靡的丝线还连垂在他赤裸的身体间,顺着发亮的银线看,那饱满粉红的胸膛也随着全身Jing悍的肌rou一紧一缩,不久前还在尸龙手上作玩物的yIn艳nai头颤颤巍巍地抖着……
尸龙那如星璀璨里的眸子愈看就愈发深邃,都看得入迷了,直到一阵发冷的夜风吹过,他才回过神来,李先生还是个活着的大男人……
“冷么?”尸龙扶着李先生站了起来。
一件鸦青外衣掩住男人血迹斑斑又满是情色虐痕的苍白身躯,半遮半掩的衣裳却将可怖血色中的白衬得愈发撩人。
尸龙喉头动了动,把搂着男人腰的手掌收了回去,只扶着他的手臂。
“哈啊……哈…冷……但、但是……”
李先生哪怕是还沉在情欲高峰里,也一如既往地认真回应,却又皱眉摇头,微微泛红的眼睛盯着尸龙,鼻息炽热。
尸龙也呼吸紧促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