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八日,天气晴。
出人意料的是秦息竟然真的来了。他打了个电话问完地址就从机场跑了过来,此时正坐在景秧家里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出租屋的主人则在一旁玩着手机,默然不语。
大老板秦息穿着一件白色印花短袖,外面披了件轻薄的小外套,头发微卷,不长,理了个减龄的中分发,看着青春洋溢,却又有种成熟的气质,露出来的手骨节分明,一双长腿包裹在长裤里,被勾勒出美好的形状,整个人看起来很有味道,独属于成熟男性的诱惑味道。
秦息盯着景秧瞧了很久,终于没忍住一只手搭上景秧脖子后面,见后者没有动作,于是愈发大胆,直接将手放在了光滑的脊背上,慢慢往下移动。
“…”
在秦息快要把手伸进他的裤子里时,景秧额头青筋一跳,忍无可忍地抓住了这只不老实的手,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秦息被这近在咫尺的美人脸吸引了全部心神,呼吸一滞,一双眼睛里露骨的性欲得像是马上就要把景秧生吞活剥。
“大白天就这么sao?”景秧一脸冷酷地说着羞辱的话。
秦息一个激灵,呼吸更加急促,脸被热气熏得绯红,挺胯,一根热乎乎的棍状物直接顶在了景秧小腹处。他舔了舔嘴唇,燥热的冲动不但没有缓解,反而越发口干舌燥。
景秧拍拍他的脸,前几次与秦息的做爱过程都不太顺利,这位金主大人从来不愿意好好承受,总是想要反攻,每次都搞得气喘吁吁,好好的性事变成了床上的打架。尽管此刻这个男人眼中的渴望是那样真实,脸上的红晕不似作假,但景秧了解他骨子里的高高在上,知道他不乐意做受,于是作势要起身。
秦息和以前一样连忙拉住他的手,打算先把人哄好,再徐徐图之:“这次我主动给你插,好嘛?”其实他并不像景秧所认为的那样排斥被上,但果然还是更想抱这个让他心动的男人。
“油嘴滑舌的老狐狸。哪次不是这么说的?”景秧心想,突的生起气来,于是仍然不为所动。
秦息没察觉出他的异样,见这招对景秧没用,于是开始诉苦:“没想到才短短几天,我的宝贝就忘了我了…”他用这张充满男人味的脸说起这些话来竟然没有丝毫违和感,反而显得有点另类的可爱,是能让绝大部分女孩少女心爆棚的姿态。
他头一次对景秧示弱,可惜这招对不解风情的景秧没用。
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景秧不再忍耐,冷冷地,嘲讽地笑起来:“秦老板…贵人多忘事呢,你忘了我们的合同早就结束了吗?”还搁着叫宝贝呢?恶不恶心?
景秧想要甩开他的手,却发现拽不动人,于是皱了眉头:“放手,合同结束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嫌弃的姿态没有任何掩饰,格外伤人。
景秧默默地凝视了面前这个让他又感激又痛恨的男人,表情动容,心中百感交集:“…秦息。我知道当初你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好用的工具。你看中了我的脸,想利用我。你拼命榨取我的价值,训练我如何讨好别人。虽然只是为了加长使用的保质期,但你仍然交给我了自保的能力——所以我感激你,感激你把我拉出泥潭,教我如何获得力量,我感激你改变了我的人生…”是你让我变得不择手段。
“……但我也恨你,恨你强行续约,啃噬我的生命,恨你把我当作禁脔,妄图控制我的人生……!”
说到最后,他已经是在吼了,吼出来的声音却嘶哑低沉,带着哽咽。
他们之间产生的隔阂再也无法被忽视了。累积起来的所有矛盾就像刺一样深深扎在心里,而景秧选择用这根刺来伤害别人。
头一次看到情绪这般外露的景秧,秦息忽然有点恍惚,感慨万千。他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那张纸上苍白无情的内容,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酸涩。
“是我错了。宝…景秧…”秦息决定先服个软,他紧紧抓着景秧的手,将其放在自己胸口,想要扑通扑通的心跳顺着手传递过去,这个风流多情的、成熟帅气的男人实在是太慌张了——竟然选择用这样笨拙的方法传达自己的感情。他像个傻子一样,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话。该说什么呢?能说什么呢?秦息一时语塞,面对激动不似以往的景秧,他只觉得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讨不了好。
景秧完全没有get到秦息的心意,甩开秦息的手,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我可以原谅你对我无情把我当工具,也能原谅你对我的轻蔑,甚至可以原谅你阻止我复仇。只希望事到如今——你我已经没有交集的如今,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景秧说得很慢,也很认真,他与秦息对视,脸上是深深的疲惫。
“我累了,很累、很累……”
秦息愣愣地盯着景秧,止不住的心疼如同泉涌,心中的酸涩化为冲动,脑海里某根弦蹦的断裂,喷发的情感犹如火星撞地球,一发不可收拾。他猛地将景秧拉进怀抱,将头埋在后者肩头。秦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身材结实,低下头靠在景秧身上,身体一阵颤栗,看起来平添几分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