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快来,朕让人出宫买了你最喜欢的点心,听说那家店换了老板,你尝尝味道变了没有!”
“还有城南徐记的酱肘子,董记的煎饼,张记的果脯,都是你小时候喜欢吃的。”
对上颜良邀功请赏似的讨好表情,沈燕北将推辞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陛下也知道是我小时候喜欢吃的,如今我都快三十岁了,哪儿还会喜欢这些小孩玩意儿?”
颜良献宝似的将一堆东西摆在桌子上,拉着沈燕北在凳子上坐下。
“三十岁又如何?在朕眼中长宁永远年轻!”
说着颜良捏起一块果脯递到沈燕北嘴边,“喏,你小时候天天吵着要吃的杏子干!”
“不敢劳烦陛下,我自己来!”
沈燕北局促的接过颜良手里的杏干放进嘴里,瞬间酸得他一激灵,想不明白自己小时候怎么吃得下这东西,便连嚼都不嚼吞了下去。
颜良看着空空的手眼神变了变,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沈燕北颜色浅淡的唇,体内蛰伏的欲望蠢蠢欲动。
自从放沈燕北离开他在床上便总是不得趣,换了多少人都不管用,久而久之便对这事儿失了兴趣,疏解欲望的时候就找后宫的女人应付应付,每次也是匆匆结束,谈不上半点儿舒爽,到了后来他更是夜夜梦到和沈燕北缠绵,他甚至派人寻访过和沈燕北长相相似的人秘密带入宫中,可感觉总是不对。
如今魂牵梦萦的正主就坐在眼前,像是在一个饿了四五天的人面前放了一大碗香气四溢的红烧rou,圣人都忍不住,何况他颜良区区一介俗人。
“陛下,我嘴上可是沾了东西?”察觉到颜良异常灼热的目光,沈燕北眼中闪过一丝戒备。
“没有没有,朕只是想起从前了。”
颜良收敛心神,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那时候你不爱读书天天就想着混出去逛街,还总让朕帮你打掩护骗老师,结果你被抓不说,还连累朕抄了二十遍《论语》,整整半个月朕的胳膊都是疼的。”
沈燕北的视线落在被油纸包着露出深红颜色的酱肘子上,嘴角扬了起来。
“后来我心中有愧不仅替你写了十天的作业,休假的时候我还从宫外给你带了整整一筐吃的,其中这徐记的酱肘子我就买了三个,想着好好给你补补。”
“朕记得你只给朕一人带了礼物,别的皇子都没有,那时候朕特别开心,晚上一个人偷偷躲在被子里一边啃酱肘子一边傻乐,结果……”
顿了顿,颜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结果朕一不小心吃多了,胃里不消化,第二天闹了一天的肚子。”
当年先皇还以为有人下毒谋害皇子,命人将皇宫彻查一番,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真相大白后沈燕北被老侯爷吊在房梁上揍了整整一个时辰,惨叫声响彻镇远侯府,真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从那时候起沈燕北和颜良之间的孽缘便开始了,如今再回想起来,沈燕北竟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对颜良动的心,好像一切都水到渠成,他和颜良理所应当就要在一起。
如今看来这些年他过得实在是糊涂!
沈燕北沉浸在往事里,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左手竟不知什么时候被颜良握住,五指交缠,亲昵得像一对恋人。
“陛下……”
“从小到大,凡是朕有的东西其他皇子全都有,可其他皇子有的朕却没有,你是第一个待朕特殊的人,那三个酱肘子朕连元宝都没舍得分,后来实在吃不下便臭了。”
沈燕北欲将手抽出来,却没成功,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道:“其实……那些吃的东西我原打算分给大家的,可其他皇子那儿管得严,宫外来路不明的东西送不进去,所以……便都送到了你那儿。”
沈燕北没想到自己当年的无心之举竟会让颜良误会至今,早知如此,他便是把东西全扔了也不会去招惹颜良。
颜良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五指泛白将沈燕北的手攥得生疼。
“没关系,如今你还在朕身边足矣,从前的事儿不重要。”颜良喃喃道,像是在说服自己。
猛地,颜良抬起头直直的盯着沈燕北的眼睛郑重道:“长宁,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这次你什么都不用做,让朕来宠你,朕已经昭告天下为镇远侯府洗脱了罪名,以后你还是那个风光霁月的小侯爷,或者……朕立你当男后,百年之后咱们葬在一个棺材里。”
沈燕北大惊,立刻起身跪在地上,“陛下恕罪,草民只想过普通百姓的生活,还望陛下成全。至于陛下所言立后一事……草民低贱,且身有残缺,配不上陛下的厚爱,另外立后关乎国本,还望陛下慎言。”
颜良听罢发出一声冷笑,“长宁无需妄自菲薄,朕说你配得上你便配得上。”
沈燕北猛地抬起头,“陛下……!”
颜良摆摆手立刻换作一副深情模样把沈燕北从地上拉起来。
“罢了,立后一事不着急,你快些把这酱肘子吃了,一会儿该凉了。”
顶着颜良关切的目光,沈燕北味同嚼蜡……如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