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派对,许任杰会要邀请自己,在林濯的意料之中。
他这人参悟透了表演的奥义,能够先狠狠捅你一刀,再纯然无害的表示自己只是失手,舔着脸祈求谅解。
林濯被他耍得团团转,入了这场疯癫的戏,伤过了,知道要远离疯子。
但是有人做不到。
那个歇斯底里揪着林濯衣领打了他一巴掌的女孩,冒雨前来,暴雨冲垮了她Jing致的妆容,黑色的眼线从眼框歪歪扭扭的流下,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从泥泞滩涂里爬出来的厉鬼。
“你被骗了。”
烟雾缭绕中,林濯掐灭了烟,静静看着她失魂落魄的离去。
雨夜总是将人心口的悲哀放大,一场雨冲刷了世界,冲毁了一个女孩最后的坚持。
也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让她能够从十五层的高楼上一跃而下,那一刻她化身为飞鸟,从此陨落。
她高估了人的心,许任杰找了个新女朋友,他早就不记得什么旧情,或者旧情太多,每个都要惦念着,太伤神。
背景音乐失真,刮耳卡顿。银钩钩了个娃娃,钩子刚回升到半空,爪子松松垮垮,抓了个空。
“尼玛!再来!”
李虎把半根肠塞进嘴里,磨刀霍霍向娃娃机,“濯儿!再给我十个币!”
“最后十个,没了。”林濯在投篮球,他投球的姿势标准,抬手的弧度都是最佳的角度,十个球里最多进三个。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抖,着实影响林濯发挥,他投完最后一球,把那个号码拉黑了。
他这里没动静了,李虎那里开始手机响。
电话来得急,李虎一个慌神,钩子抓了个寂寞,手机掏出来一看,这哥们当场一脚踹在机子上,“狗儿子!居然sao扰他爸爸!”
娃娃机吞了林濯八十多,他和李虎今晚就耗在这了,说话间,李虎又去换了张红皮,捧着一兜游戏币,“人渣没来sao扰你?”
“拉黑了。”林濯投了两币,专心致志的瞄准目标,放爪,果然没抓住。
李虎打量他如常的神色,嘿嘿一笑,“我也把他拉黑。”
林濯挑眉,不置可否。他的手机又响了,陌生号码。
这个号码继拉黑某人号码过后,已经第三次打来了。
一晚上手机铃声都在响,让林濯都开始幻听,拉黑了一个号码,许任杰还有千万个方法能联系到林濯,甩也甩不掉的鼻涕虫,想到这,林濯的脸色顿时难看,许任杰在逼他。
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男人,音乐背景太大,吵得耳朵疼,“任杰!快!电话通了!”
林濯屏气,强制自己压抑砸手机的怒火,“有事说。”
“木木,我要结婚了。”
时隔这么多年,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林濯依旧止不住胸口猛然一抽,胃部应激性的搅动,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压抑住作呕的欲望,抬眼从镜子里看到他和墙面一样白的脸色。
“只要你一句话……”许任杰好似喝多了,说话都说不利索的大舌头,在嘈杂的音乐背景下却异常清晰的从电话那头传来,“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不结了。”
这种鬼话他妈的居然说的出口!
“你疯子吗?你tm明天就要结婚了!”
“木木,我想见你…照片的事…”
照片……
林濯瞳孔紧缩,对面手机被夺走了。
“哎!他喝多了!你别理他!”是刚刚那个陌生男。
“你让他把话讲完!当初就是因为照片——”
“哎!你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这个男的一问三不知,只会打马虎眼!许任杰这交的都是什么弱智朋友!
“Cao!”林濯难得爆粗口,“他不是想见我吗?地址!”
“你要来?”男人诧异,对着许任杰吼了几句,电话那头又糟糟的一团乱。
“地址!”
对面男人快速报了位置,林濯听完,二话没说掐断电话。
想从兜里摸烟,口袋里只装了几枚游戏币。林濯把游戏币弹落在地,踏着银币走出洗手间。
“虎子,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娃娃机边上围了一圈围观小孩,孩子王李虎把好不容易抓到的娃娃夹在胳膊下,偏出一缕吝啬的目光,“去找人渣?”
林濯默认,“你别来,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娃娃丢给其中一个大孩子,李虎从孩子群里钻出,矫揉造作地梳理自己并不凌乱的几根头发毛,“就是发生什么,哥哥也和你是一条船上的。”
“我自己就行。”
林濯还是坚持,没曾想快三十岁的大男人还有脸死皮赖脸扒拉他的腿,“濯儿!濯儿!你负心的汉子!你要抛弃你虎哥?”
太丢脸了。
林濯被他这么一闹,唇角难得露出一点笑意,“手松开!”
“然后呢?”
“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