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隽总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相信世界上没有他做不成的事。
书房里一时寂静无声,高杰望着窗外的细雨,在顾隽怀里无声莞尔。
“我相信你,相信你想要做的事情都能成功。”
被心爱之人信任肯定的滋味太过美好,顾隽抱着怀里的娇娇,亲亲他的发旋,一切尽在不言中。
高杰偏头埋在顾隽颈窝,他望着窗外的细雨,平日总是眉目含情的双眼一片沉静。
“我小时候很讨厌下雨,小孩子的世界总是莫名其妙,会因为下雨不能出门玩这种事情难过得哭泣,那时候外婆就会把我抱在怀里哄。”
“我外公是个老学究,虽然喜欢板着脸说我一个男孩子老是哭鼻子羞不羞,但是他每次说完都会搬一条小板凳,坐在我和外婆身边,念诗给我听。”
顾隽抚摸着高杰的后颈,“你家里人都最宠你。”
“是啊,最宠我,所以把我宠成个无法无天的性子。”高杰轻轻笑起来,“我妈刀子嘴豆腐心,老是数落我被家里宠坏了,却每天变着花样做我喜欢吃的菜;我爸是家里最沉默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却能因为同学嘲笑我是双性人而跟同学的父亲干架。”
顾隽静静聆听着:“真想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
“一个被全世界宠坏的小孩罢了。”高杰嘴角勾了勾:“跟现在没什么差别。”
窗外雨声依依,一片树叶被风卷着慢慢飘落。
“因为我从小到大得到过太多爱了,所以认为爱这种东西,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他从顾隽的颈窝偏偏头,对上人的眼睛:“你知道相柏宇么?”
“知道。”顾隽点点头。
高杰于是又转回头,视线望着窗外雨中的广玉兰。
“我在最喜欢玩的年纪遇到了他。”
“我那时候不懂什么是喜欢,觉得他长得好看又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和他在一起有种瞒着大人偷偷做坏事的快乐,我喜欢他带给我的快感,却不喜欢他眼睛里满溢出来的独占欲。”
“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坏孩子轻易抛弃了他不喜欢了的玩具。”
顾隽安静地聆听着,他知道此刻的自己不需要说话。
“我在大学碰到了顾辰他们,会在一起是我开的头,我高中和相柏宇在一起厮混惯了,身体早就习惯了快感,碰到喜欢的类型自然而然开始了勾引。”
“我从小就有一种本能,谁真心谁假意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我知道最开始,顾辰他们看我其实就是看待一个有趣的玩具,就像我当初看相柏宇。”
“但我其实无所谓,我本来也只是馋他们身体,大家玩完之后一拍两散,下一个更乖。”
广玉兰洁白的花瓣在风雨中轻轻颤抖着,从花瓣上咻忽而落下一滴比细雨丝更饱满的水珠。
“后来事情是怎么慢慢变得不同的我已经记不清了,等我反应过来时,顾辰他们看我的眼神已经跟相柏宇一样了。”
“我想打退堂鼓,但是顾辰他们不是相柏宇,他们没有给我退缩的机会,三个人很快统一了战线,我被忽悠着,或者说是半推半就着答应了他们的求婚。”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高杰轻轻的说话声。
“但是其实这桩婚姻,我心里没有那么心甘情愿。”
“我被他们宠坏了,也太爱玩了。”
“我出轨了,并且是光明正大的出轨。无论是和相柏宇旧情复燃,还是跟原野眉来眼去,亦或是对着萧默的暗中勾引,还有对宋时昼他们几个的撩拨,都是因为他们看我的眼神,我再熟悉不过了。”
“勾引男人就像是驯兽,看着危险的猎物在我掌心里一点点挣扎,从最先开始只想从驯兽人手中吃到美味的食物,到最后对驯兽人一点点臣服。”
“凶猛致命的猛兽只在你面前低下高傲的头颅,拔光獠牙褪去利爪,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驯兽人的眼前,任人宰割。”
“我很享受这个过程。”
“直到从新南回来,我才开始恍惚意识到,哪怕是野兽,也是有心的,何况是人呢。”
“我不想再玩下去了。”
顾隽轻吻怀里人的额心,“乖乖只是心软了。”
高杰轻笑,是他很少在人面前展现的轻蔑讥笑。
“你看我的时候,到底加了多少层滤镜。”
高杰把视线从雨中收了回来,“说完了他们,还没有说你呢。”
他一双含情目不带任何勾引之色地望着顾隽。
“只有你是不同的,你从一开始,看向我的眼睛里就没有带一丝目的,无条件地对我好,我心想,为什么呢?”
“我一点也看不透你,我对你的逃避,与其说是介意你的前妻,不如说是介意你眼睛里的‘没有目的’,你怎么可以没有目的没有原因对我好呢?你不想跟我上床么?你对我没有欲望么?”
他说着又抿了抿唇,带着一丝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