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初现时,满室生暖。
洛川率先醒来,枕边人安静沉睡的脸跃入眼帘,眉目皆静的模样,依然如初见般撞进他心房。
轻轻在那脸颊上一吻,伸手将人揽得更紧,不想起身。
越城在他拥紧的怀抱中睁开双眼,对上他深情的眼眸,微赧过后,迅速的展颜一笑,似冰雪消融,竟是连夏意都淡了几分。
洛川看的眉眼都弯了起来,轻声道:“你还要诱惑我?我不介意……”令得眼前人眉目皆敛,用了大力推开他,一个翻身起了来,速速下床,不再理他。
显然,昨天折腾到后半夜的情景历历在目,已让越城Jing疲力尽,实在是怕了他。
洛川瞧着越城快速离开房间的身姿,对于男人在“大战”过后仍能保持如此俐落矫健的身手而惊叹,想起在自己身下时软的能叠起来的模样,心中又激荡难言。
他哪知对方不过是在强装而已。
洛川不情不愿的起床,跟着越城来到洗手间,看着对方连刷牙都显优雅的动作,不自禁地走向身后,双手环住爱人细瘦的腰,下巴搁在他肩窝,轻轻摩挲着他的脸,止不住的柔情蜜意环绕了全身。
镜子里映出两人紧贴而般配的容颜。越城脸一红,停了下来,自镜子里看着洛川的眼睛,轻轻地说:“别闹。”沾着牙膏的嘴里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今天还陪我去公司吗?”洛川略带期盼。
“不去。”越城干脆的答。五行阵法已布,妖邪根本进不来,不会再威胁到眼前的男人。况且,男人以为昨晚上做梦吗?现在自己全身酸痛,腰根本直不起。
洛川看到越城镜子里的脸又红了,笑的眯了眼睛,柔声道:“那你在家好好休息。我一下班就回来陪你。”
洛川出门没多久,门铃声适时响起,越城衣裳都还没来得及换,还穿着睡衣。心想这人是忘记拿钥匙了吗?边想边去开门。
门打开的那一刻,越城整个人愣住了,半晌才叫了一声:"师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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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忽起,大地略显苍茫,唯独一抹夕阳残照,红稠如血,却不及眼前人半分惊艳。
焰阙红色眼眸流光潋滟,赤发飞扬,猎猎玄衣裹身。玄与赤齐聚一身,互相交衬辉映,美中带魅,更是艳绝无双。
当真犹如乱花迷了众人的眼,迷了玄真的心。
而此时的玄真,眸光惊痛,沉默着难以发一言。
焰阙冷冷一笑:“玄真,我说过,你阻止不了我!他们必须为以往所做付出代价!”
玄真缓慢而沉重的深吸一口气:“焰阙,这一路行来,你杀这么多人还不够吗?最后,竟然连我师尊都杀!你将我置于何处?还让我如何护你?”说到后来,他语声沙哑颤抖,充斥着无可奈何的哀伤。
“本是可以一放,谁知他也是当年参予围剿我爹娘的元凶之一,教我怎能放?!”
玄真心中彻底黯沉如夜,眼眸中的痛楚将溢未溢,强忍着从喉咙间挤出一句话:“你可曾有一念过我之感受,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半分情谊?”
焰阙一如既往的睥睨他,冷笑:“你觉得呢?”
讥冷的笑容刺痛了玄真的心,痛的连面容都微微扭曲,俊朗的眉目呈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把手一伸,一柄泛着荧光的长剑即在掌中出现。
“‘却邪’?终于要拿我祭剑了?”焰阙瞳孔微微收缩,忽然大笑道,“很好,玄真,尽管放马过来吧!”
“你到底爱不爱我!”玄真执着的还想再问一遍。
焰阙倔强着没有回答。
只有他自己清楚,自被人界诸般折磨之后,彻底损伤了他灵根,纵养伤数月,仍难恢复昔日风光。所以他才恨,恨人界。尤其当他得知自己的爹娘当年如何惨死之时。
他要屠尽所有自诩为正道的人,借玄真之手。谁知事情的发展会远远脱离他的掌控。
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嗜血之性,眼眸中愈来愈艳的赤色似就是被杀之人的血凝练而成,他的魔性在一天一天的累积。就像盛水之碗,满了之后必定要溢出来。
他怕终有一天,连玄真都会杀了。
所以他要让玄真先杀了自己,也只愿死在玄真手里。
玄真师尊并非他所杀,便也不愿解释。
飞溅的鲜血点点溅到身上,焰阙终于倒了下去,倒在玄真怀中。
玄真搂着这个令他爱到极致的男人,鲜红的血灼伤他眼眸,连同他的内心都完完全全灼穿了。呆呆的,似乎魂魄也已失落九重天。
焰阙口中的血不停地流出,嘴角仍然翘起,露出动人的微笑:“玄真,你终于为自己的师尊报仇了,你应该高兴。”
玄真这才如梦惊醒,泪已经不知不觉流下来。猛然想起自己对焰阙说过的话:“就算你负我,我也绝不负你。”却不想,自己还是负了他。居然会亲手杀了他!
无声的泪如雨倾泻而下,玄真低首吻向怀中人,语声和着泪,